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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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八年,正值寒冬。

天空中仍飄著雪花。

長安街道上,行人寥寥,道路上的積雪漸厚,百姓踏著鬆軟的積雪而行,腳下發出陣陣有節奏的聲響,身後留下一串清晰可見的足印。

須臾間,又被風雪掩埋,大地上一片潔淨。

於此同時,尚書府之中,笙歌鼎沸,弄盞傳杯,慶賀其嫡女-楚瑤的百日盛宴。

宴會前來的全部是達官顯貴,衝著長公主與駙馬的名頭而去。

一碗瓊漿,良辰開盛宴,三盅貢酒,雅座待嘉賓。

尚書令楚允安是從不飲酒之輩,卻在其女百日宴上,在聲聲“恭賀楚大人喜得嫡女”當中展露笑顏,舉起貢酒,款斟漫飲,漸談興濃,又飛觥獻斝。

令和長公主則是親切招呼女眷,眼神卻時不時望著奶孃懷中正熟睡的楚瑤。

“長公主殿下真是好福氣,嫁了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生了一個這麼漂亮可人的女兒,長大後啊,必定像她的孃親一般,傾國傾城,我們真是眼羨得緊,你說同為女子,相差怎麼如此之大呢,大傢夥兒說是不是啊。”

眾人皆跟著附和,為首言語的是吏部侍郎的嫡妻,在京城女眷當中是出了名的能說會道。

長公主聞言,微微一笑道:"承蒙諸位謬讚,這個孩子選本宮做她的孃親是本宮的福氣。今日能得各位賓客前來祝賀,實乃本宮之幸,尚書府若有招待不週之處,還望眾人見諒。”

眾人聽了這言語又對著楚瑤一番誇獎。

長公主望著奶孃懷裡熟睡的楚瑤,時不時摸一摸楚瑤紅撲撲,肉嘟嘟的小臉蛋,露出欣慰而溫柔的笑,正當眾人還要說什麼時,隻聞一聲,

“皇上,皇後孃娘駕到!”

眾人皆是一驚,隻是孩童的百日宴,皇帝陛下和皇後孃娘竟親自來了,可見這長公主在皇帝心中實乃不可估量。

門堂處皇帝攜皇後緩緩進入內室。

眾人皆跪拜:

“參見陛下,皇後孃娘。”

皇帝平時不苟言笑,今日卻笑著對眾大臣說:“眾愛卿平身,今日朕與你們,同為尚書府賓客,不必拘束。”

“陛下和娘娘今日能親臨瑤兒百日宴,實乃我們尚書府的榮幸”令和長公主莊重的行禮之後,微笑說道。

“朕就你這麼一個阿姐,外甥女的百日宴,朕自當會來,如若被母後知曉朕缺席此宴,必定會嘮叨不休!”

皇帝的眸子裡,望著長公主,萬般溫柔。

“確是如此,皇姐你可不知,皇上在瑤兒出生的時候就開始備著百日宴的賀禮了,你看,這可是天下第一匠人打造的平安鎖,隻願啊,我們瑤兒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皇後孃娘微笑解釋道,順便將手中那精緻的平安鎖交到了長公主手中。

“令和替瑤兒謝過陛下,娘娘”

令和長公主緩緩接過平安鎖,向後退了一步,謝禮道。

“陛下,娘娘,請上座”楚允安行禮後,指了指宴會的主位。

隨後皇帝牽著皇後的手坐到了主位之上。

宴會因著皇帝和皇後的到來,更顯熱鬨。皇帝與大臣們閒談,皇後與女眷們討論著,還親自抱了一會兒楚瑤,這會兒的楚瑤醒了來,咿咿呀呀的。

正值宴會過半,外麵小侍的一聲打破了宴會的進行:

“主子,府外有一個老道士,說……說要見一見小主子。”

“哦?竟有此事,那便讓他進來,朕倒是好奇,他到底有何事!”

皇帝聽聞此事,十分好奇,迫不及待要知曉這個道士,為何執意要見一個百日孩童。

令和長公主與楚允安聽皇帝發了話,就命令小廝將那道士請了進來。

“老道見過諸位!”

道士一身青衣,頭髮眉眼皆花白,渾身透露出一股隱居避世之風。

“你為何執意要見一個百日孩童?”皇帝急切問道。

“老道途經此處,見貴府上空紅光氾濫,掐指一算,居然這富貴之人是百日孩童,此富貴卻與福禍相依,怪哉怪哉,老道著實好奇,便想見一見這富貴之人。”

老道一番言語,令長公主內心疑惑,便趕緊叫奶孃抱來了楚瑤。

卻不敢讓這不知來曆的道士離孩子太近,隻是讓他遠遠看了一眼。

道士見了一眼楚瑤,臉上當即露出一股驚訝,隨即轉為淡淡一笑道:

“前路未卜,但心繫焉;緣起於己,自有安排。此女凰命!”

眾人在聽到這一句“此女凰命”時,皆驚訝不已,冇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是來日的皇後,都在宴席下竊竊私語地議論。

皇後孃娘在聽到此話,內心更是一驚:此女居然是凰命!

令和長公主內心由驚轉平靜,大聲問道:

“一介道士,憑何斷定我兒命運!”

道士聽到這話後,皆是不語,隻淡淡答到“此女凰命”一聲又一聲的此女凰命,迴盪在整個尚書府,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道士已經飄飄而去,消失在眼前……

此刻宴會一片安靜,令和長公主見此隱藏擔憂的麵色,話語故作漫不經心道:“眾人彆驚訝著,一個道士的話如何能當真,宴會還未結束,陛下和娘娘還在呢。”

“是啊,眾愛卿,一介道士所言的確不能當真,那朕也就藉著這道士所言,今日便立下一道旨意,長公主之女,身份尊貴,今日封為長寧郡主,並在此承諾,來日無論太子為何人,太子妃隻能是長寧郡主---楚瑤,一人。”

皇帝望著令和長公主,神情微妙,堅定下了這道口頭聖旨。

眾人聽到後,皆跪拜:“臣等恭賀陛下,恭賀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在聽到皇帝的旨意後,逐漸由平靜轉變為氣憤,又變為無奈。是啊,她又能改變什麼,畢竟那人是鐵了心的,誰又能改變呢,自己又如何勸他去改變這道聖旨。

此時,楚允安察覺到長公主的變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似在告訴長公主不要輕舉妄動,一切有他在,他們的女兒由他守護。

自此以後,楚瑤便有了小太子妃的稱呼,“太子妃”成了她一生逃脫不掉的枷鎖。

一生如那道士所言“緣起於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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