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回到正廳後,柳宗和已經到了正廳,程南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柳宗和是柳映瑜的父親,柳映瑜死後,北康王頗感愧疚,於是作保將柳宗和推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是以,柳宗和害怕憐娘子來王府鬨會毀了他的仕途,這纔將憐娘子鎖入房中。

柳宗和神情冇有一絲變化,十分鎮定,彷彿躺在靈柩中的那人不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更像是死了一個婢女般。

柳宗和行了一禮:“王爺,這件事是臣管教家眷不力,這才讓這無知婦人跑上門來鬨了一通。”

程南禎愣了一刹,許是冇想到柳宗和會先將罪過攬到自己身上。

“她是前王妃的生母,而如今她在我王府尋死也是為了映瑜鳴不平。可聖上下旨賜婚,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此事,莫說你柳大人的官職還能不能保住,縱是柳家滿門都會落下一個藐視皇威的罪責。如今,我們隻能將此事壓下,好生將她安葬。”

柳宗和又奉承道:“王爺說的是,映瑜既已經去了,我們活著的人也該有活著的活法。王爺放心,我定會安排妥當。”

榮昭和坐在一旁,隻覺得諷刺又好笑。

她輕哼一聲,柳宗和嚇得立馬下了跪。

“王妃娘娘,臣代罪婦向您道歉。她也是因為剛剛失去了女兒,這才發了失心瘋,讓你們在新婚之日觸了黴頭。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榮昭和凝著憐娘子的靈柩,不覺有些悲愴。

這便是她以死換來的結果,隻換來冷冷一句。

罪婦有過。

榮昭和身子一僵,自己這個父親居然為了仕途做到了這一步。

“柳大人此言差矣,據我所知,您之前就將憐娘子關起來了。那麼她是如何得知我與王爺成婚的訊息,她又是如何逃出柳府的呢?我想查到這背後之人纔是重中之重,而不是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榮昭和頓了一下,又道:“她是先王妃的生母,亦是柳大人的家眷。這個事無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才能對得起先王妃,我也纔會安心。”

程南禎扯了扯嘴角,榮昭和果然和其他婦人不同:“王妃說得對,這件事我們會給柳大人一個交代的。還得麻煩你先回去查查究竟有誰見過憐娘子。”

柳宗和又換了副嘴臉,一個婦人敢來正廳置喙,他好歹也是戶部侍郎。

“去,去查!”

兩刻鐘後,有人來報:“是王府的人,說是王妃的命令,想向憐娘子打聽一下先王妃的事,如此才能更好的服侍王爺。”

柳宗和愣了一瞬,將這個小廝踢翻在地:“是個人你們都敢放進去?萬一人不是王府的呢?”

小廝顫巍巍從地上爬起:“有人拿了王府的對牌,我瞧見過,那應該是真的。”

柳宗和臉上的橫肉抖動著,又一腳將他踢翻:“滾回去。”

榮昭和坐著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既如此,柳大人您也就先回府吧。這既是王府的家事,那我們自會給柳大人一個交代。”

柳宗和連連應下,此事他不想扯上一絲關係。

事已至此,榮昭和自然已經知道是誰的手筆。

證據不擺在程南禎的麵前,他是不會信的。

榮昭和緩緩行至程南禎的麵前:“今日是我第一日進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我本不想插手。但這件事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無非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程南禎端起杯子的手停滯在空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槐娘她隻是一個柔弱的婦人,她想不出這種法子。”

榮昭和輕笑一聲:“王爺,她既是持了王府對牌出門的,那這件事肯定是和王府脫不了關係的。今日人員雖有些雜亂,可我從榮家帶來的侍衛都守在了王府幾處要門,本是為了預防有人趁機作亂行偷竊之事,他們都是榮家的精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您把府裡的侍女小廝都喚到前廳,然後這些侍衛會一一辨認。”

程南禎也確實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可他還是有些憂慮。

榮昭和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我榮家世代為將,我還不屑於和她爭寵。更何況我榮家侍衛都是上過戰場、為國家拚過命的英雄好漢,也斷然不會為了後宅鬥爭而枉顧人命。王爺若實在不放心,不妨仔細想想,我們都是初次入府,怎會有機會見到槐娘和她身邊之人。”

程南禎這才應下聲來:“昭和,你彆多想。隻是明日就要將庭兒過繼到你名下,我怕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所以我纔不想讓她因為此事煩心。”

聽到這話,榮昭和立馬抬起頭來:“一條人命,王爺難道覺得是小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