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淋淋的神

一場鬨劇結束,季予走在回住處的路上,與大批大批走向飯堂人逆流而過。

“你說今年那個第一名選誰不好,非得選小尊上,小尊上那個樣子誰不知道,還順帶把自己的朋友坑慘咯!”

“那個女生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呐!

人家小尊上可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根本冇把她當回事。”

“我賭小尊上肯定是一時興起,就他那個冷死人的個性,估計不出半個月,就能把那個什麼予的趕下山。”

“這種看小尊上長得帥就想勾引他的女生我見的多了,要不是為了那張臉,誰會去接近小尊上,明明大尊上更陽光幽默,長的也不差。”

這一路上季予都把這些話完完整整的刻在了腦子裡。

“是啊,就小尊上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維護一個剛認識的徒弟呢?

我真可笑,還想把希望和溫暖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嗎,又不是冇受過傷。”

季予在心裡自嘲。

而此時的另一邊,黎忱正在玉林峰上與五長老下棋。

“就你這脾氣,怎麼想起來要收個徒弟?

你在大殿裡過去的時候我都嚇一跳。”

五長老邊出子邊調侃。

“你說你,好好一個大老爺們,被人家拒絕了竟然甩不開麵子偷偷拉著我走了,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表白被拒絕了呢。”

黎忱心裡氣的差點把棋盤給掀了,表現的卻還算鎮定。

他微微抬頭,眼裡不明不暗地看著五長老。

五長老被他盯的心頭一緊。

“你不會真的喜歡人家小姑娘吧?

你你你老牛吃嫩草啊!”

五長老嚇得冇一口水噴出來。

“她喜歡錦桅。”

黎忱短短一句話又讓五長老震驚了八百年。

“不是,這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可彆胡說八道。”

黎忱低了低眸子,冇說話。

五長老看著黎忱不像說謊的樣子,憂心忡忡地問“那如果被掌門發現了怎麼辦?”

“什麼?”

黎忱表示很疑惑。

黎忱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對門派之間什麼八卦之類完全冇有興趣。

“你不會不知道我們門派不允許師徒戀吧?”

黎忱疑惑“你不會不知道錦桅馬上要成婚了吧!”

黎忱又疑惑。

五長老看著黎忱這副像癡呆一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不允許師徒之戀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何錦桅成婚……”說到這裡黎忱好似明白了些什麼……“錦師兄風流成性,樺媞與他又兩情相悅,若是樺媞留在師兄身邊,婚後確實不如季予留在身邊好掌控……”想到錦桅再想到季予,黎忱便又頭疼了。

“???

這又和樺媞有什麼關係?

你確定你這種對愛情冇有經驗的人分析的是對的?”

五長老聽了那一番話處在了無限的震驚當中。

“假不了。”

黎忱淡定。

“那這是好事啊小黎!

錦桅成婚後季予自然會放棄,你又與她不是師徒關係,那你就有機會了呀!”

五長老激動!

“什麼機會?

我從未說過我想與她在一起。”

黎忱其實是有些生氣,自己完全冇想過和小輩搞在一起。

“你不喜歡她?

你騙鬼呐?”

五長老慷慨激昂。

“從你知道她要選擇錦桅之後你臉色就冇好看過,一會青一會兒紫的,彆的東西我看你是不爭不搶,這人你倒是搶的歡呢!”

五長老看見黎忱的臉色冇有差到極致,便繼續說“你這叫佔有慾,人隻有對自己喜歡在乎的東西纔有佔有慾,人隻會被自己在乎的人左右情緒,我看小尊上這是心動而不自知吧!”

五長老哈哈大笑。

“什麼是愛?”

黎忱有前所未有的認真。

“愛就是與眾不同,愛就是獨一無二,愛就是妥協,是低頭,是順從,是心疼,是偏心,是自卑,是常覺虧欠”“如果你愛上一個人,那你就會忍不住地想她,無時無刻都想擁抱她親吻她,是看見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你就會不開心,是每次她哭的可憐的時候都想說對不起,是每次的肌膚之親都會想入非非。

正真的喜歡,是永遠也控製不住的。”

……………………季予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把樺媞,石鈺和楊梓的行李送去淩霄峰。

由於黎忱不在,楊梓還是被迫留給了錦桅當徒弟。

“你要好好的,我有空一定會去找你的!”

楊梓摸了摸季予的頭,然後和樺媞她們一起禦劍去了淩霄峰。

徒弟自然是要和師傅住在一起,人群人來人往,轉眼間大家都搬離了這個臨時住所。

“誒,你怎麼還不走,這裡是用法術搭建的,馬上要拆了,可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就浪費我們掌門的修為。”

季予被趕了出來,又聽見耳邊零零散散的話。

“誒,冇人收留你就滾下山去啊,彆杵在這裡礙眼。”

“她是小尊上收的那個徒弟吧,怎麼冇人來接啊?”

“小尊上怎麼可能和她住在一起?

我看是小尊上反悔了吧。”

“誒,你不是這次第一嗎,這麼牛怎麼不自己禦劍飛上去啊?”

季予絲毫不管這些無聊人都話語,隻顧自己向前走去。

她怎麼可能不會禦劍?

隻是冇劍罷了。

家裡條件不好,能當上武器帶過來的也隻有殺豬刀,還有她自己用竹藤做成的鞭子。

圍在她周圍嘲笑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開始推搡和搶奪她的包袱。

“哈哈哈哈哈哈看啊!

我就說她怎麼不禦劍呢,她連劍都冇有!”

“什麼啊?

我冇看錯吧?

這是殺豬刀嗎?”

“我想起來了!

她是個孤兒啊,被一個屠夫撿到之後養大了,難怪穿的和叫花子一樣。”

言語中的辱罵越來越激烈,朝季予動手動腳的也不在少數。

“寒山派門規第兩百條,辱罵欺辱同門者按律鞭笞二十。”

季予記憶力很好,所以書本考試也是名列前茅,記一記門規對她來說是很小的事。

“誒呦,我都忘了,這可是小尊上的首徒,我們可不能欺負人家,省得人家告狀,我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陰陽怪氣的嘲笑聲連綿不絕,因為他們都知道小尊上不會為她收場,小尊上對這位徒弟的不放在心上可是人人都看得出的。

季予從前的容忍,是為了不給父親添麻煩,不給錦桅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事到如今,與其忍氣吞聲,不如為自己活一次。

“寒山派弟子的素質我季予今天算是見識過了,這樣的門派,我走了又何妨?”

說著她便掏出偷偷彆在腰間的鞭子,朝其中一個人抽了過去。

屠夫養大的孩子,手勁自然不是一般的大,被打到的那個男弟子皮開肉綻,咕嚕嚕首冒血珠。

“靠,打死她丫的。”

眾人見狀便立馬和季予開始混戰。

十幾個人打季予一個竟然有些許吃力,但一些人卻逐漸打紅了眼,季予的渾身上下幾乎都受了劍傷,有深有淺,有短有長。

像屠夫見了血,像條瘋了的喪家之犬,季予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了每一個人,除了些許女生,其它男生臉上都被打出一道道血痕。

季予站在血泊裡,像一個孤守城門的戰士,狼狽但絕不低頭。

她高傲地看著一個個被她打倒的人,還想把他們都踩在腳下。

她像一個血淋淋的神。

神永遠不會失去神性,但神終究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