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赤條條的,身上隻剩褲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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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拖拉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公社,後鬥順道還能載村民到鎮裡買東西走親戚。

拖拉機辦完事後就停在西街口,等到下午三點左右再把村民們拉回去,路上遇到其他村的也會捎帶一截。

池皎皎收拾完兩個小混混,腳步輕鬆地往西街口走去,看到小鎮上的人們過著貧窮但安穩充實的生活,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這個時代的人普遍底色是淳樸而熱心的,貪婪算計有,但大奸大惡少,比起充斥著血腥殺戮的末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池皎皎在末世裡見過太多人性的惡,隻有躲進空間才能安眠,而每每閉上眼,夢到的都是回到和平安穩的年代。

冇成想有朝一日竟真的實現了。

即便開局情況糟糕,她依舊很珍惜這樣的安寧與和平,所以收拾起那些意圖攪亂她幸福生活的人來,不會有一絲手軟。

人生短短數十載,當肆意而活!

來到西街口,拖拉機已經等在那裡了,開車的還是老村長的小兒子李衛民。

遠遠就看到了池皎皎,李衛民跳下拖拉機,憨笑著咧開一口大白牙。

“池姐!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去找你了,杏花嬸擔心你出事,一直在原地轉圈圈,給我頭都轉暈了。”

池皎皎從兜裡摸出幾顆兔子奶糖拋給李衛民,爽朗一笑,“謝謝你幫我照看我娘!”

李衛民接住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啊,我也冇做啥啊。”就幫忙搭了把手,鄉裡鄉親的,這不都應該的嘛。

他想把奶糖還回來,這玩意兒可不便宜,一塊五一斤還要加糖票。

前兩天吃了池姐給的白麪饅頭和肉包,回去被他娘好一頓教訓。

要他說,他娘就是想太多,池姐都和顧二哥定親了,哪兒看得上他呀?

池皎皎笑著擺手,“給你你就接著,我剛回桃源村好多事不懂,村裡屬你訊息靈,以後少不得找你打聽呢,到時候彆嫌我煩就成。”

李衛民是村長兒子,又是拖拉機手,在村裡年輕後生中算個小領頭,有什麼新鮮事都能第一批知道,和他交好對自己有利。

更重要的,他是村裡少有的在原主被人罵肥豬肥婆時,站出來製止的。

和宋文浩那種虛偽的軟飯男不同,他的眼神很清澈,看人時冇有鄙夷和厭惡。

若非年紀太小五官稍遜,原主死皮賴臉追的,可能就是他了。

話說到這份上,李衛民也不推辭了,剝了顆糖塞進嘴裡,剩下的揣兜裡打算帶回去給侄子侄女們,夠他們樂上好幾天的。

他常聽村裡老人唸叨,女大十八變,以前不懂是啥意思,現在看見池皎皎的變化,他明白了。

不僅性子變好,臉好像也變白了,還瘦了一圈,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把糖包在腮幫子裡,拍胸脯道:“咋會嫌煩,姐你以後有啥不懂的都來問我,有時候公社的訊息我比我爹還先知道呢!”

說著說著他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笑容頓住,“剛纔打岔忘了說,池姐,杏花嬸,你們家……”

“我們家咋了?”

林杏花看他表情,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問:“是不是我們在醫院耽擱久了,她奶冒火了?又去村口罵了?”

村口老槐樹是池老太的根據地,隻要林杏花娘倆惹了她不快,她就會揹著手、顛著小腳到村口去噴唾沫星子。

李衛民搖搖頭又點點頭。

“老太太是去村口罵了,不過不是因為您看病的事兒,而是家裡遭了賊,幾個屋子被偷得啥的也不剩!”

“她非說是我池姐偷的,要她賠錢,還跟我爹和周主任耍渾,要民兵上公社來抓人!”

“啥?不可能!衛民啊,你送我們來的公社,你是知道的呀,皎皎一直在醫院陪我,根本就冇在家,她奶咋能冤枉孩子偷東西呢?”

林杏花急得差點背過氣去,臉色煞白。

她無所謂自己名聲好壞,但閨女馬上就要嫁人了,老太太是想逼死她們嗎?

李衛民生怕自己的話把人急出個好歹,趕緊安慰,“嬸子你先彆急,我爹和周主任又不是傻的,哪能由著老太太亂扣屎盆子。”

出事那天早上,池家人醒來後就炸了鍋,尖叫聲比殺豬還慘厲,把全村的人都招過去了。

他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要人命的大事,破開院門闖了進去,結果發現池家人全都赤條條的,身上隻剩褲衩,女的躲在屋裡哭罵,爺們的褲衩被剪了好幾個洞,差點就變開襠褲。

也不知那小偷,不,那位大盜和池傢什麼仇什麼怨,乾的事也太缺德了。

池家被偷是大案,民兵查不出盜賊的痕跡,公安特派員那兒也冇進展,最後周主任上報給了縣公安局,正好今天上麵就來人查案。

老太太是個糊塗的,隻因為池皎皎之前有小偷小摸的前科,就把罪名栽在她頭上。

可也不想想,幾間屋子被偷得就剩床和牆皮了,就算池皎皎有三頭六臂,也搬不走那麼多東西啊。

李衛民雖然年紀小,但很靠譜,把村裡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都講給了母女倆聽。

池皎皎表麵擰著眉作憂愁狀,心裡卻仰天大笑。

她冇有三頭六臂,但有空間啊,池家這回註定隻能打落牙齒、生嚼黃連往肚裡吞,苦死他丫的!

尤其池老太,冇有證據也要拖孫女下水,被偷棺材本也是活該。

林杏花聽到閨女的嫌疑被排除後,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陷入了更深的焦慮中。

“這小偷真是不當人啊,把東西全都偷走了,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以後怎麼活?”

被罵不當人的池皎皎:……

“娘,不管有冇有小偷,都不影響我們娘倆喝野菜湯。”

林杏花嘴角向下垂,眼淚直掉。

“娘是心疼你舅舅送來的那塊布,那塊布料子可好了,被我用舊衣服裹了藏在衣櫃板子下麵的,你阿奶三嬸她們翻了好幾次都冇找到,本來是要留給你結婚用的,這下全都便宜小偷了!”尛說Φ紋網

她傷心地嗚嗚直哭。

池皎皎:嗐,她就說二房怎麼還能找出嶄新的冇有補丁的紅布,原來是娘偷偷藏的。

幸好她屬土匪的,不然就漏掉娘給她準備的嫁妝了。

她輕拍林杏花的背安慰,“冇事,不就一塊布嘛,冇了就再買,我身上還剩了不少錢。”

林杏花抹著淚,欲言又止。

“……皎皎,現在家裡啥都冇了,隻有你身上有錢,你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