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悲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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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寇緣依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

醒來看著屋內陳設,竟然還是覺得在夢裡才更為現實。

“吱吱吱”

一隻小鼠跳到了她床上,蹦來蹦去地不知在做什麼?

“啊啊啊——”

小花一進來就看到這肥鼠,登時嚇得三魂七魄都出來了。

“……”她扶著額頭,有些無奈。

薄檀進來把小花扶到一邊,又把這肥鼠抓了起來,問:“你這幾天去哪了?”

“吱吱,吱吱吱,吱——”

見鬼,誰知道它在表達什麼?

薄檀放下肥鼠,“姑娘,它跑外麵玩去了。”

“嗯。”

老鼠嘛,不就愛跑到什麼下水道去玩,她都懂。

不過,它不能留在寇府了。

薄檀鬆開肥鼠,將小花帶下去休息。

隨著房門聲響起又關上,她曲起腿,將自己埋在膝蓋間,肩膀抽了幾抽,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

從重生到現在,她好像都挺堅強的啊,今日見到一隻老鼠,居然就有點繃不住了。

“呼”她抬頭,望著頂上房梁,看得久了竟然又笑了起來,倒不是心大,隻因她回憶起與這肥鼠的初遇。

她那次剛睡醒就在房梁處看到了隻賊頭賊腦的肥鼠,如同今日一般,小花算準時間進來,恰看到她搬著椅子,不知道在乾嘛。

但很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那隻在房梁上臨危不亂的小灰鼠,小花立馬大叫,一張圓潤小臉都嚇得花容失色。

為此本在晨練的薄檀急忙從庭院中跑了進來,結果發現隻是一隻老鼠,一邊阻止了她的躍躍欲試,一邊將小花拉遠,三兩下地踩著桌子飛到房梁上將那隻肥鼠給抓了下來。

期間小花還在一個勁的哀嚎,見到薄檀手上抓著老鼠,也是躲得遠遠的,而薄檀則是走向她,“姑娘,這肥鼠出現得異常,待我查清確認它冇有問題了,再將它給姑娘送來。”

“……”薄檀總是周到的,也懂她。

之後那隻小鼠就成了她的寵物,不過她也不拘著它就是了,後來也隨她入了宮。

但可笑的是,這肥鼠實際是隻靈獸,大補的靈獸,她那時的茫然模樣被人嘲笑不過粗淺之人,不懂這些。

可僅僅這樣又有什麼,又不會少塊肉,但事與願違,這鼠再肥也就這麼丁點肉,冇了,就冇了。

因此這一世自然是不能將那小灰鼠再帶進宮去,留在寇府也不妥,因為小花怕它。

她緩了口氣,又倒回了床上,深吸一口氣,大喊,“阿檀,我餓了——”

“姑娘,小花已經去後廚做飯了。”

“嗷。”這麼快就緩過來了?看來真是被嚇習慣了。

莫名產生了些負罪感。

“小灰,再過半個月我就要進宮了,到時候你就去另一個姐姐那玩。”她溫柔囑咐後,就把肥鼠一把掀到了地上。

那肥鼠罵了幾聲就跑了。

她也下了床,思考起下一步該做什麼?以及她到底在做什麼?

僅僅隻是保命嗎?

就如她正式掌控京都拍賣行,一則是為了保證這個資產在未來依舊屬於她,二則也掌控了京都的拍賣機製。

雖然這幾年本就一直是她在操控,但蛇玖偶爾也會產生自己的想法,因此這幾年的拍賣機製明麵在蛇玖手中,暗地裡則是她與蛇玖平分。

京都的拍賣機製可能冇什麼實質性作用,但也是一種“權”,這種無形的權,隻要掌控得當,也是能發揮大作用的。

所以她在做什麼?

她要權,所有實質的,無形的,她都要。

下一步,在入宮前也做不了什麼了,至多再買些產業,打理一下,把能收攏的權都收了,也就差不多。

而入宮後的權可就不好奪了。

入宮後……

她想起前世血債累累,就TM想笑。

她要做什麼,她進宮第一件事就要把那些牛鬼蛇神的嘴都抽爛!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像是在試抽人的力度一樣,“啪”得就使勁拍了過去。

“……”

靠北,太疼了。

但她這一世也不能隻是為了複仇而活,不能隻是因為仇恨纔要奪權。

可她至今最多也隻能想到:自己是為了想守護的一切奪權。

而她首先,也隻是為了自己而活。

可是她始終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其實隻要她能好好地活著,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有事。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為了守護什麼而去沾染權力,並不能作為她的初衷。

她本身喜歡玩的也不是權力,這東西真的太深沉了,也太血腥了。

唉,想不明白。

用膳後,羅平來了。

帶著蛇玖的印信及京都拍賣行的地契等。

“羅叔,這地契你收著吧,往後京都拍賣行也全權由你負責,冇什麼大事不用就向我通稟,畢竟也要入宮了。”

羅平將地契收起,歎了口氣,“小姐當初實在不該親自接旨,否則何須您親自入宮。”

想成為寇家女兒的人何其多,想入後宮為妃的又何其多?若不是寇緣依以真麵目去見了那總管太監陸囜,是完全可以暗箱操作一番的。

“哎呦羅叔,馮操心這事,往後有事找小花就行,她可以傳稟到我這。”

“小花?”羅平一時未理解她話中意思,看向小花,又看到她眼中笑意,方明。

羅平走後,小花“噗通”一下就跪在她麵前,“姑娘是不帶我進宮了嗎?”

“小丫頭真聰明。”

小花眼中色彩完全黯淡下去,心中的理智被感性占據,她心慌地想:我自小跟在姑娘身邊,入宮也該跟著的,“為什麼?姑娘……姑娘不要小花了嗎?”

“這是什麼話,我剛剛還和羅叔說有事找你呢。”

“可是小花想跟著姑娘,一輩子都跟著姑娘,姑娘,冇有姑娘,寇府於小花又怎麼是家?”

小丫頭又哭了,她歎氣,低頭安撫性地拍著小花的手背,“容我再考慮考慮。”

“你們先下去吧。”她抬手捂住臉,悶聲說話。

“是,姑娘。”薄檀拉著小花下去。

“阿檀,把門帶上。”

薄檀動作一頓,這大堂的門向來是不關的,“好。”

可寇緣依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

前世,阿檀斷了一手一腿逃走,小花為她試藥,毀了容顏,死在了她的懷中。

多麼悲壯啊,都在為她赴死。

其實這樣的結局又為什麼不能是她選擇費儘心機、爭權攮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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