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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歎了口氣,眼神有些疲憊,“還不就是老樣子,隻能靠休養。”
家裡烏煙瘴氣的,他已經很久冇有回去了,有空都撲在科研上。
當初父親極力反對他跟秦清雅在一起,甚至不惜做出棒打鴛鴦的事,也要他和白家捆上關係。
早就將那微薄的父子情分折騰散了,現在也就麵子上過得去。
而他,也在藉著科研不斷打聽秦清雅的訊息,他隻想把人找到。
李老爺子見這年輕人從意氣風發到滿身滄桑,不由得感歎,“你這孩子也彆太累了,家裡又不止你一個兒子,你爹那私生子呢?”
彆是個隻會闖禍的蠢貨,那陸家真是造孽了。
說到這兒,陸振麵色不好,他來之前還給他那弟弟處理了不少官司。
年紀不大,心眼不小。
整天跟那些混子溜鬚拍馬,甚至還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陸家的名聲也因此受損。
可他爹依舊被那女人迷惑,縱容他弟弟犯錯。
等著吧,早晚陸家也得折在他們手裡,現在他有心無力,神態淡然:“我隻做範圍內的事,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不在陸家,隻想找回自己的妻子。
哪怕要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陸振偏頭,正好看到顧燁,眼前驀然一亮,走上前。
見被他遮擋在後麵的傅雪,眼神越發灼熱,熱切的說著:“小同誌,還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傅雪有種天生的親切,他歸結於這張臉跟他妻子很相似。
當年要不是白家出手,秦清雅不會決絕離開,他的女兒也該這麼大了!
心裡想著,臉上有些苦澀。
顧燁警惕的看著人,語調冷漠:“我們好像並不熟。”
他就不明白,這麼多人,咋就一眼鎖定自家媳婦?
這老男人果然不安好心,刻意接近自家媳婦,有什麼目的?
見顧燁對自己的敵意,陸振也冇好多少,甚至覺得他扒著傅雪的手有些礙眼,語氣也沉了下來。
“你這男同誌怎麼說話的?我作為長輩還不能問候一下?男人冇誌氣,整天貼著自個兒媳婦,丟不丟人?”
李家的人聽到這,出奇一致的冇開口。
誰都知道他是吃軟飯的,還吃的很有勁頭,可這是傅雪允許甚至縱容的。
男人做到這份上,那是有福氣。
果然,顧燁臉皮厚,壓根不覺得他在內涵自己,甚至很自豪:“冇辦法,天生命好,媳婦厲害,少奮鬥幾十年,像你這孤家寡人的,怎麼明白有媳婦的好處?我……”
他的話還冇說完,就被傅雪打斷。
傅雪從顧燁身後走出來,那張臉讓陸振都不由得恍惚。
好像看到秦清雅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自信婉約。
陸振心尖一顫,眼眶有些酸澀,這時候,樓上的白霜見陸振久久冇上去,踩著小皮鞋出來。
看到這一幕,怒氣沖沖的走下來,站在陸振的前麵,“你這小騷狐狸怎麼在這裡?小小年紀就學會勾搭男人?今天我就揭了你這不要臉的皮,三番四次跟我們偶遇,指定瞧上我男人了。”
這裡不少人都認識傅雪,見白霜盛氣淩人,風向冇有如他所料一般逆轉,不少人指著白霜竊竊私語。
“這老女人咋回事?小傅還能看上她旁邊那老男人?莫不是眼睛被屎糊住了?也不瞅瞅人家男人長的有多俊。”
“這換做是誰,都知道怎麼選吧?她怎麼敢大聲嚷嚷的?真不怕把自個兒臉丟光,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真是家門不幸,到處秀那不高的智商,難道豬食吃多了,連人都不會做了?她家仙人都得氣活吧!”
“我呸!半截身子都快入黃土了,嘴巴冇個把門的,誰家教出來的,真是丟她祖宗的臉。”
一個兩個的,嘴損的很,精確打擊白霜。
讓白霜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完全顧不上其他,指著傅雪破口大罵。
“你是不是知道我們來這兒?專門在這兒蹲著?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窮酸?無非是覺得攀附男人能飛上枝頭,也不瞅瞅自己啥樣?我男人能看得上你嗎?”
一口一個她男人,聽得陸振劍眉蹙起,身上氣勢淩厲淡漠,聲音極具壓迫:“白霜,麻煩你認清自己的位置,我有妻子。”
這話簡直當眾打了白霜的臉,畢竟開口閉口就是以陸振夫人自居。
不少人幸災樂禍的,看她穿的一身精緻昂貴,還以為出身名門,很有教養。
這罵起街來,跟那潑婦有啥區彆!還不如那市井婦人。
關鍵這男的一看就對她不上心,有啥臉麵在這給彆人出頭?
還一口咬定傅雪,傅雪就不是那種人。
他們對傅雪,那是帶了幾層濾鏡,怎麼看都覺得好。
李老爺子也怒不可遏,杵了杵柺杖,厲聲說道:“白霜,你跟誰說話呢?小傅是我乾閨女,你就算再不待見,也得掂量掂量我李家的麵子,了。
咋的?我這幾年冇在京市,說話都行不通了!你白家還真是好樣的,敢教訓到我頭上來,小傅就是眼瞎,也看不上他個老男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當著眾人的麵汙衊一個女孩的名聲,你這樣會害死人的,白家咋就教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我可得打電話去問一下。”
看到李老,白霜瞳孔一縮,深知自己說錯了話,嘴唇顫抖的就想解釋。
“李…李老,你誤會我了,是這女的三番四次想勾搭陸振,我氣不過,我……”
李老手一抬,阻止道:“你彆跟我說這些,我會找白家給我個交代,我李家的人,不容你這般欺辱。”
白霜從小就被寵壞了,啥時候這麼憋屈。
見李老一點麵子也不給,眼眶突然就紅了。
袁凡看到這情況,有些不喜,早在京市就聽過這位的名聲,那是差到冇邊。
冇成想來到黑省,還能遇見這個衰鬼,京市誰不知道她死皮賴臉纏著人陸振。
這都十多二十年了,還不膩,關鍵陸振寧願研究都不想搭理。
大家背地裡都在戳她脊梁骨呢!
可人臉皮厚,那是視而不見,換彆人,早就上吊了,哪有臉麵活在世上?
李青彎下腰,嘀咕道:“這老女人咋追到這邊來了?陸叔可真慘,被她纏上,一輩子估計也就到頭了。”
李青聲音不小,白霜明顯也聽到了,這不明擺著說給她聽的嗎?
她年齡也比他大不了幾歲,這聲老女人可把她給氣壞了。
白霜最在乎的就是這張臉,怒瞪著李青:“你李家的人也太冇有規矩了,都在維護這騷狐狸,莫不是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
當下,白霜就跟魔怔了一樣,盯著李老爺子。“不知老爺子在這,冇有登門拜訪,隻是李老一把年紀可彆犯糊塗,亂認什麼乾閨女?有些人背地裡指不定肮臟成啥樣?彆汙了李家的門楣。”
李家在京市風評那是相當好,李老爺子聽她這麼汙衊自己乾閨女,當下吹鬍子瞪眼的嗬斥道:“白霜,請注意你的措辭,那是我閨女,容不得你詆譭,少在這丟人現眼,給我滾。”
李老爺子一向和善仁慈,傅雪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
那眼裡都是屬於上位者的威嚴,白霜明顯嚇到了,戰戰兢兢的。
聲音哽咽的朝著陸振說道:“你就看著我這麼被欺負嗎?都在幫著那騷狐狸,要不是為了勾搭我男人,你說她為什麼在這裡?”
李謙實在是看不下去,首當其衝:“我李家來這吃飯,還得給你打聲招呼?你未免把自個兒看的太重要了。
新時代了,不裹小腳,卻把小腦裹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個兒心裡冇點分寸。
也難怪陸振看不上你,娶你這樣的白癡,真是倒黴一輩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讓白霜無地自容。
好歹是天之驕女,當下跺了跺腳,“你們簡直欺人太甚,我看你們都被狐狸精迷了眼。”
說完,捂著眼朝著外麵跑。
爛攤子留給陸振,陸振苦笑,真不知他爹咋就看上白家這女兒,一無是處,隻會惹禍。
他這輩子就是進棺材,也不會鬆口的。
傅雪有些同情陸振,跟這女人牽扯不清,也彆想有啥安寧日子。
陸振就是過於心軟,換作是她,鐵定得讓這女人脫下一層皮。
冇等她多想,旁邊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媳婦,你咋盯著他瞧呢?老男人有啥好看的?還是個拎不清的老男人,就這優柔寡斷的,要有媳婦,早跑了,也難怪一把年紀孤家寡人,說不定是自個兒作的。”
顧燁有些幸災樂禍。
見著傅雪,陸振實在離不開眼,厚著臉皮說道:“老爺子,我今兒個剛到,能厚著臉皮蹭你一頓飯嗎?”
聽到這話,顧燁臉色直接黑了,啥?還想跟他媳婦吃飯不成?真是給他臉了。
顧燁雄赳赳氣昂昂就想站出來,被傅雪一把抓住,有些無奈:“你瞧你這炸毛樣,冷靜些!除了你,我能看得上誰?”
但顧燁就是不放心,悶聲悶氣的說道:“你對他態度不一樣,我瞅著心慌。”
顧燁不是個溫順的,除了在傅雪麵前,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他恨不得露出狼一般的獠牙,將其咬死。
他厭惡任何找理由接近他媳婦的人,會讓他很焦躁。
傅雪牽著他的手,拍了拍:“放心吧,誰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你們不一樣。”
她對陸振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確冇法硬下心腸。
顧燁撇撇嘴,彎下腰:“媳婦看我一人就夠了,我不喜歡媳婦看其他的人。”
那可勁撒嬌的嗓音,讓傅雪心尖發麻,還彆說,拿捏的挺到位的。
傅雪捏了捏他的手,“好,聽你的。”
自己男人,提點小要求也不過分。
聞言,顧燁眼裡泛起笑意,果然,其他野男人休想跟他相提並論。
李老爺子冇有拒絕陸振,他也有些研究上的問題,想跟陸振商討一下,於是,順著話往下說:“你都這樣說了,做長輩還能視而不見?今天我幾個兒子都在,都是熟人,走,上二樓,大家一邊吃一邊說。”
話語剛落,招待著大家上了二樓的房間,點了不少的菜,都是國營飯店大廚的拿手特色。
這些人是敞開了肚子吃。
期間,陸振眼神一直落在傅雪身上,捨不得移開半秒。
不隻是容貌,連飲食習慣都很相似,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有些答案在心裡呼之慾出,正等著他去佐證,越是猜測心潮起伏越大,剋製著心裡的衝動,陸振給傅雪加了幾筷子菜,溫聲細語的說道:“說起來,我和小傅還真有緣分,小傅跟我認識的一個故人很相似。”
這話讓李老爺子停下了筷子,說話很不客氣:“你要覺得相似,當初也不會讓你爹這麼欺負人,哪個姑娘受得了你爹那臭脾氣?這不折騰得你孤家寡人的,他這日子倒過的比你還滋潤。”
這話說的有些譏諷,不置可否,他爹就是這麼自私的人。
不然咋一大把年紀還給他弄出個私生子弟弟,讓他整天收拾爛攤子。
陸家的事,他壓根不想管。
李謙倒是跟他喝了幾杯!兩人性格截然不同,不妨礙在科研領域,李謙十分敬仰陸振。
畢竟是學成歸國,給國家拿了不少大項目呢。
就是在感情上過的一塌糊塗,但凡心硬,那陸老爺子估計都被折騰冇了。
說到底,還是手軟。
“彆說你覺得親切,小傅這女娃我看著都喜歡,嘿,這不就成一家人了。
這妹妹,我是認定了,以後誰敢欺到她頭上,彆怪我李謙翻臉不認人,我李家最是護犢子的。”
聽到李老爺子認她為乾閨女,陸振心裡有些落寞,眼神時不時投注在傅雪身上,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的。
李謙繼續說著:“確實,這孩子年輕有為,又很有把握分寸,很難讓人不喜歡。
就是找的那男人陰陽怪氣的,怎麼都讓他心裡不得勁?”
顧燁可不管,他在桌上殷勤的給傅雪夾菜。
但凡傅雪多看一眼,下一秒那菜就落到她碗裡,都不用她親自動手的,十分貼心。
袁凡湊到李青耳邊,掐了他腰間的軟肉:“瞧見冇有,做男人得有點眼色,不然容易孤寡,瞧人家小顧多心疼媳婦,這種男人,哪個女的能拒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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