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賜姓葛,名林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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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方正便早早的起床,方佑福因為要照顧小孩所以醒的也早,聽到父親起床的動靜也不再躺著,回頭卻見兩位弟弟還在熟睡。“得祿、全壽,醒醒了,爹喊起床了。”英氣青年方得祿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穿衣下地。隻有那孟浪青年方全壽還在矇頭大睡,絲毫不以為意。“臭小子,還睡!今個兒有正事不知道呀,趕緊給老子起來,耽誤了小傢夥看病,看我怎收拾你。”方正一把掀起方全壽被窩,大聲嚷嚷到。寒冬臘月大冷天,又在山頂,經方正一折騰,被窩僅存的一點熱氣都不見了,方全壽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撈起被子裹在身上,憤憤地望著方正。“爹,昨天起個大早爬了一天的雪山,好不容易睡一覺吧,還冇緩過來勁呢,又被你折騰起來,合著有了孫子,你這小兒子直接被你甩到十萬八千嘍。”方正冇好氣的看著眼前這個“混不吝”,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被子,趕他下床,方全壽忙不迭地說道:“得,萬一耽誤了這小東西的事,要了他的小命,我可吃罪不起。”說著,就把衣服穿在身上,麻溜的下了床。四個人抱著孩子在齋堂簡單吃了點飯,便跟著知客道人前往玉京峰。又是一番艱難攀爬,山路愈發陡峭,較昨日登山的難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在距離不遠,眾人登上峰頂,隻見一茅草屋在凜冽地寒風中矗立著,彷彿隨時都能被吹散一般,知客道人告知此處便是高亮散人王元的隱居之所後,便轉身離去,方正等四人懷抱著幼兒向茅屋走去。“小子方正,向高亮散人見禮,遙祝散人聖體康泰。”方正走到門前,整理衣冠,屏氣凝神,躬腰深施一禮,高聲喊道。隻見草屋房門應聲而開,一道老者的聲音自內傳出:“是小正呀,進來吧。”聞聽高亮散人王元答話,方正等人魚貫而入,隻見茅草屋內陳設比王貞觀主的寮房還要簡單,一桌一塌一蒲團而已,一鶴髮童顏的老者閉目安坐蒲團,凜冽的寒風時不時透過縫隙吹進來,然而屋內卻不覺寒冷,甚是奇異。幾人安靜的立在一旁,不敢吱聲,唯獨方佑福懷中的幼兒時不時的哼唧一下。一刻鍾過後,老者緩緩睜開雙眼,一道精光從眼中閃過,旋即又恢複平靜,深邃地瞳孔望著幾人,麵露微笑,一聲詢問傳來。“嘿嘿,小正呀,幾年未見,你這都當爺爺了,升級夠快的。”“散人取笑我了,我這個爺爺可不好當呢,十年前散人的指導之恩尚未報答,如今又要請散人施以援手,實在過意不去呀。”“無妨,出家人理應慈悲為懷,你的來意我已儘知,你這個小孫子確實是個麻煩,抱過來讓我仔細瞧瞧。”聞聽此言,方正急忙示意方佑福近前,掀開包裹的被褥,露出幼兒的麵孔,隻見一張小臉煞白,麵色枯衰,一股子病氣撲麵而來,若不是一雙眼睛清靈透徹,彷彿隨時都有夭折的可能。高亮散人王元輕輕地抓住幼兒的手腕,一股暖流自指尖迸發進入幼兒體內,小傢夥好像許久冇有感受到溫暖,竟舒服地閉上雙眸。不一會,王元鬆開幼兒的手腕,緩緩說道:“此子體內先天陰氣充盈,卻又偏生男胎,陰多陽少,多難多災,還真是個麻煩事。”方正接過話來,急忙說道:“散人,我這個小孫子時至今日口不能言,腿不能行,還望散人救他一救,不求成材,但求平安健康。”王元輕捋鬍鬚,略微沉吟,冇有直接回答方正,而是看了看方佑福三人詢問道:“昨日本門古丹井異動,正逢你等上山,想必與你們有緣,能否告知令郎、令孫的生辰?”“這......”方正救孫心切,卻又不好違背,隻得將三個兒子和孫子的生辰如實相告。王元又是一陣閉目養神,方全壽走到方正身後,小聲嘀咕道:“爹,這老頭靠不靠譜呀,給你寶貝孫子看病,要我們八字乾嘛?”方正回手一個腦瓜崩打在方全壽頭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見高亮散人在此不便出言教訓,隻能用口型說了句“閉嘴”,並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嚇得方全壽急忙躲到最後。好一會,王元睜開眼睛說道:“是了,你這小孫子便是昨日丹井異動的誘因,不過也是好事。八字純陰,世所罕見,若是他時,我還真冇辦法,昨日丹井異動倒是給了我治病的契機。你這小孫子,起名了嗎?”“大名未起,有個小名,叫陽陽”方佑福趕忙回答。“純陰之命,甚為奇特,自身命數,神鬼莫測,原需離鄉寄養於福祿深厚之家,借祖宗庇佑以振陽元,如今改名換姓便可有同等之效”,王元輕聲解釋著。“不知給我這孫子,改何姓?取何名?”“賜姓葛,取名林淼”“葛林淼?!”方正、方佑福、方得祿、方全壽齊聲喊道。“正是!天門峰古丹井下有一巳亥百脈泉,是千年前葛洪仙師煉丹取水之地,調劑離龍坎虎的關鍵所在,令孫己巳年己巳月己巳日己巳時出生,昨日入的山門,天人感應之下,引動地脈翻騰,井水纔會噴湧而出。況且我三清宮醫術傳承於葛洪仙師,自稱一派,護佑一方黎民,世人讚稱葛醫,令孫既能引起丹井異動,想來也是與葛醫有緣,賜姓為葛,仰承仙師庇護,想來定能平安成長,林淼一名則是對其八字的一個補充,起到平衡陰陽,循環五行的效果”,見四人麵露疑惑,王元耐心的為其解釋其中緣由。聽了高亮散人王元的一番說辭,方正等人心內疑問漸解,嘴角上揚,臉上也浮現出喜色,心想這次總算有救了。“不過,起名隻是外應,先天陰氣入侵令孫肌體太深,要想讓他徹底恢複健康,絕非一日之功。”王元話音猛一轉折,眾人又揪起了心。“撲通......還望散人慈悲!”方佑福救子心切,直接跪倒在地,開言道。王元見狀,大手一揮,方佑福的身體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神奇無比,眾人更是滿眼崇拜地看著他。“也罷,既然來了,便是有緣,今日我先用針,為小林淼行氣導引一番,先讓他說說話,走走路。”思索一番後,高亮散人王元自塌下箱子拿出一個小布包,緩緩打開,一排細針映入眼簾,材質各異,金、銀、銅、鐵、錫、木、玉、骨,不多不少正好八根。“十年前有緣見識散人的天罡九陽針,大受啟發,如今再能相見,真乃三生有幸”,方正見王元拿出看家本領之一,不禁大為感慨。如此吹捧,王元嘴角微揚,頗為受益。然而,一個細微的嘀咕卻不和諧地響起:“上個月給我們講小說的時候,東方不敗地針法你也是這評價的。”“方全壽,你這個小王八蛋,嘴怎這多話,今天不把你打自閉,你是我爹!”方正望著一臉黑線的王元,尷尬地笑了笑,一把抓住小兒子,直接拉出房外,不一會便傳來一陣淒慘地嚎叫。屋內的幾人卻顧不上聽了,王元安排道:“把這孩子放在床上,讓其平躺,褪開衣物,方便我來行鍼。”方佑福和方得祿兩人按照指示迅速行動,三下五除二將熟睡中的葛林淼扒了乾淨,好在此時屋內溫熱異常。正當兩人心納悶的時候,王元眼眸微閉,嘴唇微動,念動口訣,猛地睜開雙眼,真氣鼓動,鬚髮飛揚,一聲輕喝傳出:“起”,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了,隻見葛林淼竟然淩空飄了起來。方佑福和方得祿二人對視一下,互相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現在這個世界還真有神仙?”不待二人反應過來,王元雙手迅速掐訣,再吐一字:“疾”,聲音剛落,床榻上的八根細針飛上空中,跟隨王元手中印訣不斷變換位置。稍時過後,王元雙手定住,八根飛針也在淩空漂浮,靜止不動。“落”,又是一聲輕喝,飛針冇入葛林淼體內不同的位置,依次是膻中、天目、泥丸、夾脊、命門、丹田、海底。最後一根徘徊一下冇入左腳湧泉,緊接著王元一聲大喝:“著”,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現,一道無色氣流自王元指尖射出,冇入葛林淼右腳湧泉。方佑福兄弟倆卻看不見這道真氣,隻瞅到王元對著葛林淼腳心一指,“嗖”的響了一聲,施針就結束了。王元做了一個收功的姿勢,靜靜地望著葛林淼,方佑福、方得祿二人即震撼眼前的一幕,又怕打擾治療的進程,更是大氣不敢出。冇一會,葛林淼受針的穴位處冒出絲絲黑氣,茅屋內的溫度也瞬間冷了下來,隨著黑氣的外溢,葛林淼麵露痛苦,發出了一聲奶聲奶氣的痛苦吼叫:“啊,疼,我要找媽媽。”聽到屋的動靜,正教訓兒子的方正急忙跑了過來,看著哭泣的葛林淼,向方佑福詢問道:“老大,怎樣了”方佑福第一次聽到兒子說話,激動地回答道:“喊媽媽了,爹,會說話了!”“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方正也是激動地不得了。此時,捱打的方全壽進了屋,看著小侄子飄在半空,身體多處插著針,絲絲地向外冒著黑氣,也被眼前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直直地望著床前,不再言語一聲。半柱香過後,葛林淼身體周圍縈繞的黑氣,快要遮蓋住他整個身軀,方正等人神色緊張的問道:散人,你看這……”“無妨,收!”未等方正說完話,王元略微擺手,打斷他的講話,戲法般的從腰間摸出一個白玉葫蘆瓶,精緻非凡。王元再次掐訣唸咒,葫蘆瓶飛入黑氣內,一波操作後,隻見空中黑氣飛鳥投林般吸入葫蘆瓶內。隨著黑氣的進入,玉葫蘆慢慢變成黑色,墨玉一般,更加漂亮,當最後一縷黑氣進入瓶中,整個瓶體剛好被完全染成黑色,王元抬手收回葫蘆瓶,重新掛在腰間。光不溜的葛林淼,此時身形露了出來,麵色紅潤,身體也恢複正常的膚色,整個人懸在半空,睡得香甜無比。王元收好葫蘆,手掐道指,抬手一點,八根細針從葛林淼體內飛出,眨眼間便落入原來的布包,葛林淼則緩緩地落在床上。這一套行雲流水的診療手段把方家三兄弟震驚地立在原地,這多年建立的世界觀就此崩塌,甚至一度懷疑以前的認知都是錯的,一個個木頭樁似的杵在那。好在方正是第二次看到,雖然還是看得意猶未儘,但也不是太為驚訝,於是開口詢問道:“散人,我這孫兒現在是否恢複了?”“已無大礙,快給他穿上衣服吧,別著涼了。等他睡醒了,你們就可以下山了。”方正急忙拍了拍身邊三人,示意該乾活了,方家三兄弟這纔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給葛林淼穿起衣服。葛林淼躺在床上,睡得舒服至極,從出生到現在睡得第一個安穩覺,父親和兩位叔叔在旁邊耐心等待,而爺爺方正則是跟著高亮散人王元去屋外討論醫道人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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