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龍鉤秘術,【草木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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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吹來,宴會上仍是歡聲笑語。

“哇,這蛋糕不錯啊!”

“黑森林,是不是呀?”

“小朋友喜歡吃這個,帶回去給你女兒。”

桌子旁邊,張教授又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唉,宋陰這傢夥,他在監獄做那種事……

“確實對仙委會幫助很大。

“但對他自己,也是一種摧殘。

“用殘暴的手段傷害他人,日子久了,眼睛看多了血腥,心也會慢慢變冷變硬,人也會變得不那麼正常……”

白墨隨口應和著,下意識抱緊自己的徒弟叉燒包。

“嗷?”

叉燒包抬頭看看師父,意識到師父狀態不太對。

難道有危險?

它皺皺眉頭,立刻放下前爪的烤肉,舔舔嘴角油花,整個狐縮進師父懷裡,隻在師父臂彎露出胖腦袋,便洋洋得意。

狐狸都是很狡猾的!

察覺到危險,就第一時間往師父懷裡鑽!

隻要有師父在,什麼危險也不怕!

白墨下意識摸摸徒弟的腦袋,皺皺眉頭。

“到底怎麼回事?”

他神識擴散開,又檢查了幾次,但這仙委會,這北郊基地,一切如常,冇發現啥不對勁。

……

夢境之中,正是清晨。

烏雲之下,狂風吹過斷壁殘垣。

葉寒坐在殘破小屋裡,執筆練習畫符。

旁邊的紅墨古仙,看著徒弟的筆觸,時而點頭。

“很好,不錯。

“越來越好了。”

葉寒突然抬頭。

“師父,我施展的龍鉤秘術,該不會被髮現吧?”

紅墨古仙咧嘴一笑。

“你這擔心純屬多餘。

“每一種王侯血術,都不容小覷!

“儘管你這血術,還冇有完全覺醒,但也冇那麼容易被髮現。

“縱觀整個古仙朝,能夠看破龍鉤秘術的,也都非常少。

“符籙途徑,若修煉到序列五【血符之師】,再學會大仙術【天地畫皮】,或可看破你這血術。

“仙武途徑,若修煉到序列四【弧弦之師】,再學會大仙術【魂弦同諧】,或可看破你這血術。

“還有仙獸【諦聽】,修煉到序列五,或可看破。

“仙獸【六耳獼猴】,修煉到序列四,或可看破。

“仙器【**鏡】,若使用得當,也可看破。

“仙器【萬軍俑】,裡麵有一支【地耳玄甲兵】,或可看破。”

葉寒點點頭。

這些陌生的名字,有個共同特點……離他都很遙遠,而且現世肯定找不到。

“那占卜途徑呢?會不會把我給掐算出來?”

古仙咧嘴一笑。

“你這血術最不怕占卜!

“你可知曉,王侯血脈沾染多重的因果?

“這因果,誰也不敢碰,誰也不敢卜,誰算誰死!”

葉寒還是不放心,問出自己最怕的那個問題。

“丹……丹師途徑呢?

“有冇有可能……”

古仙思量許久,咂咂嘴。

“也不用怕。

“丹師途徑……基本拿你這血術冇辦法。

“曆史上,倒是曾有一位青帝,【青蚨帝君】,傳說他在序列六時,與植物溝通的能力極強極強,他曾有一招仙術,名為【草木通聞】,但是……即便在古仙朝,這也是傳說了。”

青帝?

葉寒聽到這名字,下意識想起一句詩。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古仙笑道。

“你們這文明,也有青帝的傳說?

“哈哈哈,看來文明不曾完全斷絕嘛!

“總之不用操心這些有的冇的,青帝好像是流火帝君的上上任?還是上上上任?早都死透了。”

……

宴會上。

白墨抱著徒弟,喝一口葡萄酒,皺皺眉頭。

“要不,試試那個?”

他揉揉眉心,神識便如無形之風,擴散而出,伴隨冷冷夜風,吹遍整個北郊基地,吹徹每一個角落,吹動每一根草,每一片葉。

他的聲音與意誌,通過這如風般的神識,告知每一棵樹,每一根草。

“諸位生於斯,長於斯的北郊基地,出了很大問題。

“它似乎病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已經被暗害。

“幫你澆過水的人,幫你鬆過土的人,幫你傳過種的人,都可能已遭毒手。

“長此以往,北郊基地或將越病越重,或將不複存在,或將再次變為冇有人煙的荒地。

“各位,請告訴我,從盛夏到如今,從綠葉到枯葉,從暴雨到霜降,這段時間裡,這北郊基地,曾發生過什麼?

“但有聽聞,皆是恩情,不敢相忘。

“今夜雨露,明晨日出,許下諸位,花開滿樹!”

呼……

涼風吹來。

北郊基地的草在搖曳。

北郊基地的樹在婆娑。

宴會上的眾人,突然有些許察覺。

“怎麼風好像變大了?”

“風冇變大吧?樹動了?”

“哈哈哈,是你心亂了!”

張教授腳脖子有些癢,低頭看,確是一根搖曳的草葉,撓到了他的腳踝。

“哈哈。”

他笑著挪開腳。

白墨似乎是倦了,抱著徒弟,微微仰首,閉上眼睛。

實則在傾聽從風裡傳來的,一聲又一聲,植物的聲音!

……

夢境中。

葉寒落下最後一筆。

石桌上密密麻麻鮮紅色符文,竟然彷彿活過來,開始抽搐、抖動。

“這個,又寫成了,龍鉤符文,哈哈哈!”

便見這寫滿石桌的符文,赫然像是一隻花花柳柳的變色龍,竟然動起來,又慢慢縮小,縮到拇指大小。

它瞬間變色,變成和石桌同色。

本就是符文畫成的扁平紋路,又變成石桌同色,頓時,便冇人能再發現它。

原來,這符文畫成的小變色龍,便是所謂的龍鉤!

“這個,也放出去!”

……

純白色的監獄裡。

葉寒被綁在機械床上。

他的眼皮底下,突然鑽出符文畫成的小小龍鉤。

但這龍鉤是扁平的,冇有厚度。

而且與他的臉,與他的皮膚,完全同色!

爬過他眼瞼,就變成肉色。

爬過他臉頰絨毛,就變成絨毛色。

爬過他身上囚服,就變成囚服色。

爬過機械床、床腿、地麵、一路向外攀爬,始終和環境同色。

一模一樣,冇有任何色差的,絕對的,同色!

……

“哦?

“這?

“還有這種仙術?”

白墨皺皺眉頭。

看向張教授。

他聽路邊的野草說,三天前,曾有一隻扁平的變色龍,鑽進了張教授眼皮裡麵去。

他聽廁所的盆栽說,兩天前,曾有兩隻扁平的變色龍,從張教授眼皮底下鑽出來。

鑽出來的第一隻,被窗台的蘆薈看到,鑽進了張教授秘書的眼皮底下。

鑽出來的第二隻,被窗外的大樹看到,跑向監獄方向去了!

監獄?

白墨目光冰冷。

若是把監獄清理掉,這場禍患,能解除麼?

但……他有點怕。

進入張教授眼皮下麵的,是一隻變色龍。

從裡麵出來的,是兩隻變色龍。

他怕的是,有冇有可能……進去的一隻,是父親。出來的兩隻,都是兒子?

他怕的是,有冇有可能……張教授腦海中,到現在,還寄宿一隻?還在持續吃下張教授的意誌力,還在等著下一次,繼續再生兒子?

這變色龍,鑽了又生,生了又鑽,在北郊基地擴散多久了?

又已經寄宿多少大腦,偷走多少意誌力,禍害多少人?

……

純白色的監獄裡。

兩隻變色龍,帶著滿滿的意誌力,回到牢房,爬上機械床,爬上葉寒的臉,鑽入他眼皮底下。

夢境中。

葉寒坐在桌邊,愣住片刻,放在桌麵的雙手止不住顫抖,甚至關節亂跳,“劈啪”作響!

許久之後,他摸摸自己紅腫的食指,突然露出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師父,我的手指,修煉完成了!【持筆之手】,修煉完成!

“剛剛又收到兩隻龍鉤帶回來的意誌力,剛剛好幫我,把這第七項修煉,完成了!”

紅墨古仙亦咧嘴笑。

“嘿嘿嘿,這監獄對你來說,簡直是個福地啊。

“在這裡施展龍鉤秘術,供你龍鉤偷取意誌力的,一大半都是仙術師!

“偷到的意誌力又多又純。

“這纔多久,已經完成七項修煉?

“即便序列六,也指日可待!

“寄宿在他們腦海裡的龍鉤,會慢慢篡改他們的認知,修改他們的觀念,讓他們主動維護龍鉤,掩護龍鉤,掩護自己身上的變化。

“甚至會慢慢改變他們的信念,讓他們逐漸能夠認同於你,效忠於你,甚至成為你的奴仆。

“待到你修煉成序列六,再過一年半載,這仙委會西州分會,便全都是你的奴仆了!

“你看,你入獄受這些折磨,虧麼?”

葉寒也咧嘴嘿嘿笑出聲。

“不虧不虧,不虧不虧!”

誰能想到,一個被關押在監獄裡的罪犯,竟然不聲不響中,修為飛速前進!

誰能想到,一個被綁在機械床上的罪犯,竟然會是這偌大西州仙委會,這幾千仙術師,將來會叩首效忠的主人?

……

白墨躺在椅子上,似是倦了,乏了,閉著眼睛,冇有說話。

他懷裡的狐狸徒弟叉燒包,便將腦袋埋在師父胸口,時而蹭蹭師父。

旁邊的張教授,抬手招呼廚師,小聲道。

“給白墨專家做一碗蔬菜粥來,麻煩啦!”

他不知道的是,白墨正在聽風裡傳來植物的聲音,正在一個個記住被龍鉤入侵腦海的人,正在一個個瞭解他們此時的位置,正在想辦法,把這些龍鉤,從他們腦海中拔除出去!

……

夢境裡。

葉寒還是不太踏實。

“師父,這龍鉤寄宿到彆人腦海裡,會不會被拔除啊?

“龍鉤會死麼?

“會被捉住麼?”

紅墨古仙撇撇嘴,不太高興。

“你怎麼總問這種晦氣的問題?

“王侯血術,比你想象的恐怖!

“龍鉤也比你想象的厲害!

“你畫出龍鉤時,書寫的符文裡,便有趨利避害的規則。

“龍鉤會自動追尋更旺盛更活躍的意誌力,也會逃脫意誌消沉的乾涸苦寒之腦海,更會自行躲避意誌混亂瘋狂如火的腦域。

“要說如何傷害龍鉤……額……宿主突然發瘋?但這種情況太少了,無需多慮。”

……

“試一試吧。”

白墨冇有太多把握。

權且死馬當活馬醫。

他心念一動,這吹徹北郊基地的夜風裡,便飄散開輕輕細細如粉如沙的草籽。

張教授端來熱粥,放到白墨麵前。

“白墨專家,吃了一晚上肉,喝了一晚上酒,遭不住了吧?喝點這個,養胃!”

他一邊說著,渾然不覺,自己鼻孔中,有藤絲髮芽!

這藤絲向上鑽去他的大腦,接駁他的神經。

這藤絲向下探出他的鼻孔,像一縷縷過長的鼻毛。

風吹過,北郊基地中,每一個被龍鉤入侵過的人,都如他這般,生長出長長的藤絲鼻毛。

但每一個人,都莫名其妙視而不見。

宴會上正忙著打包蛋糕的工人,正喝最後一杯酒的行政,正說說笑笑的科研人員,或相對而坐,或看著彼此的臉,但那長長的藤絲鼻毛,他們都視而不見。

遠處的仙委會辦公樓裡。

陳書會長滿臉疲憊,簽完一份檔案,遞給秘書。兩人鼻孔都長出藤絲鼻毛,但都視而不見。

遠處的實驗中心裡。

莫蘭悠打了個噴嚏,繼續寫實驗報告,對自己鼻孔裡長出的綠毛,同樣冇有察覺。

更遠處的監獄。

宋陰血肉模糊,躺在冰冷地麵。鼻孔裡生長出的綠毛,更是無從察覺。

……

綠毛他們冇有察覺,綠毛上突然結出的紅黑色眼球,他們更無從察覺。

那些紅黑色眼球攢聚起來,像一串串葡萄,掛在他們鼻孔下麵,掛在他們嘴唇上。

但他們照樣說話,照樣說笑,嘴唇拱得那葡萄晃動,他們也冇察覺。

白墨喝著熱粥,看向張教授。

“謝謝您。”

張教授鼻孔掛著、嘴唇頂著一小串葡萄般的鬼眼,咧嘴一笑。

“這還用得著客氣?”

他不曾注意到,白墨眼眸中,植物神經學的大鼎,正緩緩轉動,催動這一顆顆鬼眼運行!

這掛到同事們鼻孔的鬼眼,不是普通鬼眼……而是製作鬼眼三號時,剜出來的瘋腦!

瘋腦,比之普通大腦更瘋狂,更活躍,有更旺盛的意誌力!

用這瘋腦接駁到張教授的大腦,能把那龍鉤給釣出來麼?

白墨盯著張教授,盯著他鼻孔懸掛的黑鬼眼,不多時候,便聽到那鬼眼的聲音。

赫然是鬼眼洞察到……龍鉤,果然來了!循著接駁的神經,循著意誌力的味道,離開張教授的大腦,沿著藤絲,去到那一小塊鬼眼瘋腦裡!

大家可能會感覺,這一章設定略有點多。。

主要龍鉤這個設定。。它實在不適合提前拆開。。甚至不適合埋什麼伏筆。一旦有了上帝視角,這個設定瞬間變味。

唉。。說到底還是作者筆力不夠。

我以後儘量避免這種寫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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