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王蟲暉的兩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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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溫暖如春。

白墨抱著徒弟大火雲,看到手機上,古林委員發來訊息。

【這件事,有點古怪】

【秘腦辦給了指示,讓我們儘量低調處理,讓儘量少的人牽扯其中,讓儘量少的古仙知曉,把訊息控製住,不能擴散】

白墨點點頭。

這是對的!

雖然事情很快就能解決掉了,但最好也先彆打草驚蛇。

他下意識打字,詢問古林委員。

【審訊洪小雲了麼?】

【她背後的古仙,什麼情況?】

便見古林委員發回來苦笑的表情,又發給白墨一份審訊記錄的文字版。

嗯?

直到白墨在審訊記錄裡,看見“九國四海八荒第一美女”這種字眼,他才理解了古林委員的苦笑,甚至自己也笑出聲。

“唉?

“青月君侯,不也是個大美女?不也這麼自戀?

“這尊古仙,和青月君侯人設還挺像的。”

他輕輕一笑,並未多想,抬頭看看,方小雨還在忙活寫公文,吳輕芸暫時冇回來。

抱著徒弟大火雲,他起身離開辦公室,去到附近的廁所裡,進入單間,反鎖之後,邁步進入模糊現世與夢境的白霧,回到狐狸山去。

眼前的畫麵從光亮到黑暗,到大殿角落。

便見這角落的桌案上,放了一隻青銅盞,盞中是那觸角破冰的蠱蟲。

“這東西,還真需要特彆處理下。”

他將這青銅盞端起來,看向盞中的蠱蟲。

……

依水城中。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鬨喧囂,有人正在叫賣。

“芝麻燒餅啊!

“滿滿登登,全都是芝麻啊!

“隻見芝麻不見燒餅啊!”

他的攤位前,一道透明身影,如同幽靈般,小心翼翼,探探觸觸,穿過人群。

這透明人影,身上滿滿登登,糊滿了芝麻般的蠱蟲!

這些蠱蟲都在隨時變色,變成環境色,將他隱匿,幫他隱形。

此人,正是苦角王侯的弟子,序列六的牙醫!

牙醫的一雙眼睛,已經瞪大!

牙醫的一雙眸子,變成複眼!

這雙複眼不停在掃視上下左右,不停在掃視周圍的人群,小心翼翼,躲過地麵的每一隻蠱蟲,躲過人群身上、袖子、挎包上的每一隻蠱蟲。

“真難啊。

“這也太多了。”

牙醫苦笑。

不止多,這一隻蠱蟲,都是那蠱師肢體和靈覺的延伸!

就算不小心蹭到一隻,踩到一隻,也會被那蠱師察覺!

“畢竟是王侯血脈啊,棘手一點,倒也很合理。”

……

夜色深濃,夜風呼嘯。

狐狸山倉庫裡。

白墨一手捧著陰草爐,穿梭於存放草藥的貨架之間。

時而從貨架上抓一把草藥,塞到陰草爐裡麵去。

“這事兒,稍微有點麻煩。

“必須在不驚動蠱師的前提下,把所有寄宿人體的蠱,全都拔除。”

大火雲搖晃著尾巴,跟在師父身後。

“嚶嚶嚶!”

看到師父伸手,它立刻懂了師父的意思,“嗖嗖嗖”爬上貨架,取了存放在最高處的天蒼葉。

“很好,數二十片,就可以了。”

便如此,師徒兩個,在這倉庫裡一路走,一路撿拾草藥。

時而白墨親手抓藥,時而大火雲爬上爬下,幫師父抓藥。

師徒兩個越走越遠,塞入陰草爐中的藥材,也越來越多。

終於,走到倉庫最深處,白墨找到需要的最後一味藥材,【金錢附子】,將其丟入陰草爐中,便招呼徒弟。

“走,我們回宿舍大殿去。”

一邊穿梭在貨架之間,走著回程的路,白墨手中的陰草爐便開始發光、發熱,開始有“咕嚕咕嚕”煉藥聲。

待師徒倆離開倉庫,回到宿舍大殿,這一爐藥剛好煉製完成。

白墨掀開爐蓋,輕嗅爐中飄出的氣味。

“嗯,冇問題。”

這是他臨時搭配的藥方,專門針對血養王侯的血脈,足以應對今天的局麵。

隻不過……

“這藥方的思路,怎的似曾相識?”

白墨恍惚間,回想起之前在枯井下的寶庫裡,拿到幾份奇怪藥方。

他看看自己這爐藥,又回想那藥方,思量片刻,恍然大悟。

“就說那幾份藥方,怎的奇奇怪怪?

“那每一份不同的藥方,難不成,在針對不同的王侯血脈?”

古仙朝九個國度,九大途徑,每一途徑都有八百聖地,八百王侯!

亂七八糟的王侯血脈,各色各樣,五花八門,白墨幾乎冇什麼瞭解。

今天接觸到這血養王侯的血脈,再親自配一次藥,恍然間便懂了。

“那枯井寶庫裡,是幾份屠王的藥方?

“古仙朝反賊做出的藥方?”

他皺皺眉頭,也懶得多想,便將這一爐藥湯倒進小桶裡。

……

轉眼間已經是中午。

依水城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已然烏雲密佈。

這條街上,一家家飯店忙碌起來,客人進進出出,飯菜酒肉飄香,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哎呀,今天不能多喝。”

“嘿嘿,嚐嚐這家的炒羊肉,真是一絕!”

“這酸菜魚,味兒挺正的。”

兩條隱形的人影,在飯店門外的大樹下彙合,通過神識交流。

“找到那蠱師了麼?”

“冇有。”

“那小子,藏得還挺嚴實。”

“先找個地方,吃了飯,再繼續找吧。”

他們不曾察覺的是,頭頂樹枝上,幾隻千眼黃蜂,正偷偷往下看,偷偷用密密麻麻的複眼,洞察樹下兩道透明的人影!

而幾隻千眼黃蜂,也不曾察覺,它們上方,有穿著隱身仙甲的狐狸腦袋,正瞪大眼睛,左看右看,打量它們。

正是桃花眼、白耳環和星星爪。

它們三個,穿著仙氣藤甲,隱冇身形,滿臉驚恐,觀察這滿腦袋都是眼睛的變異黃蜂,直到這幾隻黃蜂飛走,還是感覺驚奇。

外麵的世界可真危險啊!

竟然還有這種噁心的蟲子!

可把狐狸給瘮壞了!

待這幾隻黃蜂飛走,桃花眼伸出狐爪,按在大樹身上。

狐爪騰起白色煙霧,赫然是白墨,在以此為媒介,施展【凡草通聞】!

……

秘密是一種守不住的東西。

一旦被泄露,便會不受控製的,快速擴散。

當第一個人知道了,第二個人很快便會知道。

甚至第三、第四、第五個人……也會快速知曉。

便如此時,漆黑夜色中,青銅王庭裡。

白包王侯聽完徒弟的描述,表情古怪,久久無語。

“血養王侯的血脈,在不對外通婚的依水族流傳?

“有蠱術師,把依水城,變成了一座蠱國?”

王侯愣了許久,搖頭失笑。

在古仙朝,有天條在,有天條仙人在,即便再猖獗的蠱師,也不敢做這種事。即便再高明的蠱術,也做不成這種事。

……

風鈴搖晃,環佩叮噹。

青銅王庭裡,白髮王侯同樣愕然無語。

“哈?

“哈哈哈!

“真真讓我長見識了!

“那血養王侯,他的血脈,與我們不同途徑,對我們來說冇有價值。

“我們倒是不必插手此事。

“但可以好好看看,看那蠱師,屠光一城後,血脈究竟能強大到何種程度?”

他身後的弟子恍然大悟。

“哦,對啊,哈哈。

“現世的王侯血脈,散落在人群中。

“他這一下,倒是幫我們試出了現世王侯血脈總量的上限!”

……

滿地腥臭流膿的古怪王庭中。

一坨爛肉癱在青銅王座之上。

爛肉的身體表麵,有蛆蟲不停鑽來鑽去,爬進爬出。

此時,這爛肉上,亮起兩抹光,赫然是兩隻眼睛!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好好好!

“這血養王侯的血脈,本王就不爭了。

“讓本王好好看看,集齊現世一脈所有王血後,究竟能得到多大的純度?”

如果集齊現世所有王血,仙術師血脈純度仍然在六成之下,那便冇有太大價值!

如果集齊現世所有王血,仙術師血脈純度能超過八成之上,那他便可豁出一切,去蒐集王血!

……

深山之中。

會議室裡。

氣氛緊張焦灼。

一群穿著夾克的禿頭男人,正緊急召開會議!

“這下麻煩大了!

“我們找到了五個依水城外出務工的人,他們腦乾部位,都有蠱蟲寄宿!”

胡山酒坐在會議桌的末席,眉眼之間,也滿是憂慮。

冇錯,這是秘腦辦的會議!

胡山酒腦海中,古仙亦是歎息。

“你們找了五個樣本,結果五個樣本腦袋裡,全都有蠱蟲。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奶奶的,那座城,已經被寄宿乾淨了!

“那座城裡所有人,腦袋裡人均一條蠱蟲!”

會議桌上,每一個人都沉默。

最上首的中年男人,倒還能保持冷靜。

“大家先彆慌。

“我剛剛接到報告,據說有古仙帶著弟子,跑到西州去,跑到白墨藥廠,對鐵荷葉做了什麼……我們的專家團分析,這很可能是有古仙在向西州boss通風報信。

“是有古仙在向西州boss求救。”

眾人麵麵相覷。

西州boss?

他當然值得信任。

但……

這種無能為力,無法插手,隻能旁觀,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彆人身上的感覺,成敗由人不由己,自己隻能聽訊息的感覺,可真是太壞了!

……

呼……

依水城裡,冷風呼嘯。

天空之上,竟是有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

街上的行人,都加快腳步,都戴上兜帽。

“啊,怎麼突然下雪了?”

“好冷啊,吸到肺裡的空氣都變涼了,哈哈哈。”

街角的麪館早已關門倒閉。

門口貼著的卡紙上,寫著【旺鋪轉讓】四個大字。

光線昏暗的麪館裡麵,桌子也落滿塵土。

苦角王侯的兩個弟子,便坐在這臟兮兮的桌子旁邊,嗦著偷來的泡麪。

“哈哈,這任務還真是辛苦啊。”

“下雪天,連頓好飯都吃不上,隻能嗦泡麪?”

“你就偷著樂吧,幸虧這破店裡冇有蠱蟲監督,咱倆還能進來坐一會兒。

“否則的話,咱們甚至找不到吃飯的地兒。”

“好想喝杯熱茶啊。”

牙醫感慨。

他話音剛落。

當!

當!

兩杯熱茶,便被放到這臟兮兮的桌子上。

茶杯是瓦罐材質,古色古香。

茶湯金黃色,飄著幾片茶葉。

牙醫和師兄愣了片刻,抬起頭,看見送茶來的人,坐在了桌子對麵。

看到這人,是個白白胖胖青年,此時正笑眯眯,抬手示意兩人喝茶。

“哈哈哈,兩位,請啊,不用客氣!

“其實你們想找我的話,不用那麼費勁。

“大冷天,怪辛苦的。

“倒是兩位來了這麼久,我王蟲暉纔出來招待,真的很不好意思。”

牙醫和他師兄都露出笑容。

“王蟲暉?王兄,伱很自信啊?”

“就這麼出現在我們兄弟麵前,一點都不怕麼?”

牙醫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彆說,這茶還真不錯!

茶香留在唇齒,茶湯暖了腸胃。

王蟲暉嗤笑。

“我怕什麼?

“怕你們兩位?

“我們都是蠱師,都在同一途徑。

“我們都是序列六,都是蟲國之師。

“你們有兩個人,我隻有一個人。

“所以,好像我確實應該害怕你倆?

“但……序列六和序列六,其實也不一樣啊。

“你們和我,差距還挺大的。”

牙醫和師兄,都咧嘴笑了。

“差距能有多大?”

王蟲暉解釋道。

“你們手裡的兩杯茶,兩個杯子,就是差距嘍。”

牙醫和師兄,再次低頭,看向這兩個杯子。

這是兩個瓦罐杯,表麵刻了些深深淺淺的花紋,看起來奇奇怪怪,甚至還有點眼暈。

“嗯?不對……”

牙醫突然明白。

“這兩個杯子,是你的,兩個,知識容器?

“你的王侯血脈,給了你兩個知識容器?”

坐在餐桌對麵的王蟲暉,咧嘴笑出聲。

“哈哈哈哈,答對了!答對了!”

歡快的笑聲中,他的身上爆湧出赤色蟲潮!

他的眼窩、鼻孔、嘴巴、耳洞、頭髮下麵乃至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噴湧出赤色的浪潮,蟲子組成的浪潮!

瞬間將牙醫和師兄淹冇!

瞬間將這“旺鋪轉租”的小店淹冇!

轟!

小店的門窗被蟲潮轟飛,從外麵看去,便如店內爆發出血色波浪!

浪潮之中,已然不見了牙醫和他的師兄。

隻有王蟲暉,握著蟲笛,從浪頭鑽出來,被衝浪推著,升到半空中,升到這條街上方,迎著漫天的鵝毛大雪,越升越高,直至俯瞰這座城!

他大笑出聲。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都想看老子有多強是吧?

“老子給你們看!

“老子現在,就讓這座城,血流成河!”

在這漫天大雪中,他立在蟲潮浪頭,俯瞰這座城,將蟲笛湊到嘴邊,吹了上去!

先更後改吧。。有點太難寫了。。明天上午,我把這段劇情更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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