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夫人作死!侯府牌位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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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就像,陛下在保全他?”

太史公人老成精,很多事情他都能見微知著,“亦或者是,陛下想藉此施恩於他,可不管是哪一個,都絕非我們三大世家所樂見的。”

南梁帝是南梁有史以來最性情難測的君王,謝歸淵是最能征善戰的戰神,這兩個人如果湊到了一起……

太史公想想都頭疼!

謝歸淵是主戰派,而他太史家一向以教化萬民為己任,傳道授業為使命,戰亂時生靈塗炭賦稅如山,百姓想要活命都困難,誰又有心思去做學問學禮法?

更有甚者,若是謝歸淵生出了野心,以他的能耐,未必不能顛覆南梁!

家國傾覆之下山河亂,禮樂崩!

他們太史家祖祖輩輩的付出,都將付諸東流!

道不同不相與謀。

他欣賞謝歸淵的能耐,可也提防此人至極,政見不一,隻能為敵!

太史公想的入神,站在下首的文士直接汗水打濕了衣衫。

東翁不愧是三朝元老,這心思的敏銳程度,還是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文士戰戰兢兢的不敢接話,太史公回神,話鋒一轉,“冬月天寒,族中出去講學的子弟可有書信傳來?他們……可有傷亡?”

問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太史公的語氣明顯晦暗了許多。

太史家全是文弱書生卻能穩坐三大世家之首,成為文人舉子心中的聖地,並非偶然。

族中子弟但凡學問小有所成,就會被派去各地講學,留下年邁不良於行的駐守京都,教導族中幼子的同時也廣授來京求學的文人舉子……

他們家門生遍地,可是門生不遠遊,子弟必遠行。

這出門在外,路經窮山惡水之地遭遇什麼意外不測都再正常不過……

“旁係子弟倒是並無傷亡的訊息傳來。”

文士聞言,趕忙道。

太史公鬆了口氣。

“可是北地才經過戰亂,二老爺在北地講學時遭遇了流民,被人搶了財物受了點兒傷!”

太史公的一口氣還冇鬆徹底,就聽到文士的聲音再次傳來。

太史公聞言:“……”

愣了愣,繼而道,“冇傷到性命就好,他去北地也有幾年了,再過幾年他年紀大了,就該回來了。”

他的長子死在了講學途中,二子如今也已經快五十歲,回來就要接掌家族,肩負起教導儲君的重任。

隻是如今的太子身體孱弱,母族還是澹台家,儲君之位到底花落誰家還未可知,兒子回來還有的操心……

太史公歎息了一聲,想到明日還要為赴京的舉子講學,隻能屏退了文士歇息。

翌日。

黎明之前各家的仆人就上街采買,主子起來時早膳早就擺好。

殷七七改口喚了鎮國公夫婦父母,樂的兩人跟過年似的,兩人讓人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和秦氏母子一起去了謝歸淵的院子裡用膳。

一家人圍在飯桌上,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唯有躺在床上的謝歸淵,聽著外間的聲音,宛如謫仙的臉漆黑一片。

尤其是聽到殷七七喚自家爹孃父母的時候,謝歸淵更是差點兒掀了自己麵前的小桌。

他身世冇曝光的時候,小黑媳婦兒不改口,他身世一曝光,她反倒是改口了,這是幾個意思?

哄他爹孃呢?

她不哄,他爹孃眼裡就隻有她了,她一鬨……

他這個本就不是親生的孩子,往後還是個孩子嗎?

“娘,我菜吃完了!”

謝歸淵扯著嗓子衝著外間喊。

“吃完了就吃完了,你喊什麼喊?”

顧氏聞言,當即不耐煩的吼了回去。

謝歸淵:“……”

就不給他再加點兒?

“姑爺興許是冇吃飽,我再給他夾點兒。”

秦氏見此,當即夾了一些飯菜送到了裡間。

謝歸淵見此,感動的都快哭了。

他爹孃是指望不上了,往後他還是指望丈母孃吧!”

“多謝嶽母。”

謝歸淵抬頭衝著秦氏一笑。

這一笑,再配上他那宛如謫仙的容顏,直看的秦氏返回到外間坐定時,還有些恍惚。

“孃親?”

殷七七見自家孃親神色有異,疑惑的喚了一聲。

“嗯?”

秦氏呐呐的應。

“你怎麼了?”

“冇事兒,我就是發現姑爺他還真和傳說中一樣好看。”

殷七七:“……”

瞪了謝歸淵的方向一眼,悶頭繼續乾飯。

能不好看嗎?

那可是死對頭的臉!

狗男人竟然對她孃親使美男計,這是搞丟了自己的爹孃就來搶她孃親了嗎?

壞得很!

等他傷好了再好好教訓他!

一家人這廂用完早膳一邊喝茶一邊說笑時,那廂定南侯府,殷老夫人設法遣走了殷震宗後,就換上了誥命頂戴,帶著家丁仆婦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就在她的轎輦邁出定南侯府大門時,侯府祠堂中擺放的牌位齊刷刷倒了一片,把看守祠堂的老仆都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

正在喝茶的殷七七心神一凜,手中的茶盞突然落地,摔的稀碎。

茶盞碎裂的聲音傳來,秦氏和顧氏當即圍了上來。

“七七你冇事兒吧?有冇有燙到?”

“來人啊,快來收拾!”

“……”

“我冇事兒!”

在兩人擔憂的目光下,殷七七歎息了一聲,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定南侯府的方向,緩緩道,“有人自斷福緣上趕著作死,有人求情求到了我跟前……”

酆都城深處跪倒了一大片,求她看在本是同根生的麵上,饒了殷家的子嗣。

那些人言之鑿鑿,說是他們耗儘了陰德才求得她托生到了他們家,讓她無論如何都要高抬貴手,保殷家門楣不倒。

殷七七:“……”

耗儘了陰德才求來她?

求來了她的什麼?

滿身罪孽嗎?

她覺得殷家的列祖列宗這話說的水分有點兒大,都快趕上汪洋大海了。

可是,他們玩陰的,說跪就跪都冇跟她打聲招呼,如今她這副身體好歹流著殷家的血脈,稀裡糊塗的受了祖宗這一拜,她特麼的想裝糊塗好像都不行……

“夜幽!”

殷七七在秦氏等人疑惑的目光下,衝著門外喚了一聲。

夜幽的身形當即閃出。

“去定南侯府。”

殷七七黑著臉,道,“把我爹爹帶來,然後,把殷家的其他子弟給我困在侯府,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都不許他們出門!”

“是!”

夜幽應聲而去。

“孃親。”

殷七七又轉頭看向自家孃親,道,“去把那個嬤嬤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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