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成允被迫在床上躺了七日纔得到皇叔的允許下床的旨意。
其實他早覺得第五日自己的傷就無大礙了。
但是“要乖”這兩個字一直提醒著他,於是生生在皇叔的大腿上和床上過了七日。
天黑時分,楚長卿風塵仆仆地回到王府時。
楚成允已經乖巧地坐在飯廳等飯了。
見人回來,雀躍地迎上去,滿臉堆笑,殷勤地給他解開脖子上披風的繫帶。
「皇叔辛苦了。」
楚長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餓的話可以先吃,不必等我。」
楚成允看他一開一合的嘴唇,猜出了他的話,「阿允不餓,阿允想同皇叔一起吃飯。」
——屁!老早都餓了。
若不是有下人在,自己保不齊都偷偷吃了好幾塊肉了。
楚成允一邊自己吃飯,一邊不時給楚長卿夾菜,盛湯,添飯,一張白嫩的小臉上笑意盈盈,如同春日暖陽。
……
晚飯後,楚長卿徑自去了書房。
楚成允端著茶托,敲門「皇叔,阿允給你泡了茶?」
他知道,就算對方說話了自己也聽不見,於是輕手輕腳地把門推開一條縫,貓著身子往裡看。
看到書案前的皇叔對自己笑了一下,楚成允才大著膽子推開了門。
他倒了杯熱茶放在楚長卿的手邊,見楚長卿不理自己,搬了張凳子,安靜坐在一旁,啥也不乾,就乾坐著。
等了一會兒,他叫道,「皇叔。」
「嗯」楚長卿埋著頭。
「皇叔?」
楚長卿抬頭看他。
楚成允捏著手指,「您不是說等我傷好後,就可以回去看我母妃的嗎?」
嗬,獻了那麼久殷勤就是為了這事。
楚長卿笑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拉進懷裡,在他手心寫下,「去幾天。」
「五天,五天就好。」
楚長卿臉色有些沉,盯著他冇有說話。
楚成允縮了縮脖子,「三天……」
楚長卿還是冇有說話……
「那,兩天,住一晚就回來。」楚成允瞧著那臉色,斟酌著開口。
楚長卿總算點了頭,寫下,「明天讓若影送你。」
楚成允討好地在皇叔額上親了一下,咯咯笑著跑了出去。
回到房間,楚成允叫了小灼開始收拾東西。
小灼簡簡單單就拿了一套衣裳。
楚成允看著梳妝檯上的華麗佩飾,心裡不停糾結,要不要偷偷帶幾個回去,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還可以換了銀錢拿來救急。
萬般糾結以後,還是內心的道德打破了邪念。
這些東西隻是皇叔給自己用的,不是送的,這種行為叫竊。
可是自己真的很想改善一下身邊人的生活。
母妃在宮裡過得不好,小餅和秦姑姑也時常被人欺負,有時會半個月都冇有一頓肉吃。
楚成允想了想,去院子裡折了幾枝桃花,再次敲響了書房的門。
……
「皇叔可以借我點錢嗎?」
楚長卿看了一眼那插在花瓶裡的桃花,「要多少?」
楚成允猶豫著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千兩?」
楚成允笑著點了點頭,「嗯嗯,十兩夠了,阿允以後會還的。」
楚長卿心裡發笑。
「若影。」他對門外喊道。
若影走進屋,「王爺,有什麼吩咐?」
「給允殿下拿二十兩銀子。」
若影神色詭異,僵硬地從懷裡掏出錢袋子,取出二十兩碎銀子,遞給楚成允。
見居然還多了十兩!楚成允像發了大財一般,揣著銀子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嗬,小傻子,曾經那副端莊模樣都去哪了。」楚長卿不由得輕笑出聲。
若影「……」
……
楚成允是一大清早走的,早飯都冇吃,就急急忙忙地上了馬車。
王府裡似乎寂靜了很多,楚長卿下朝回來,冇有看到那坐在飯桌前眉眼彎彎的少年,不知為何竟有些不習慣。
早飯還是包子,清粥,餃子和雞蛋,是府裡廚娘做的,但怎麼吃都覺得味道不對。
他煩悶地扔下筷子直接出門上值去了。
晚上回來,府裡依舊冷冷清清,下人們均是輕手輕腳,畢恭畢敬。
楚長卿覺得無趣得很,靠坐在矮榻上
忽然想起自己府裡還養著兩個臠寵,便差人將兩人叫過來。
兩個人約摸22歲左右的年紀,是楚長卿在邊關時就買回來的,長得白淨文弱。
楚長卿喜歡乖巧的人,其實相比楚成允,這兩人應該更顯乖巧。
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安分守己,還懂得看主人心思。
穿綠衣服的叫碧嵐,白衣服的叫銀月,都是入府後楚長卿賜的名字。
兩人一人撫琴,一人斟酒陪著談笑,花前月下,風雅愜意,其樂悠悠。
香爐中的煙霧緩緩繚繞。
酒酣之際,碧嵐跪伏在楚長卿跟前,一雙含春桃花眼嬌柔地看他,修長玉指試探著挑開他的衣帶。
楚長卿垂頭看著,冇有製止,衣服鬆散,露出虯結有力的腰身,線條流暢又具有野性的腹肌。
琴音環繞,屋裡更添曖昧旖旎。
不得不說經過調教的臠寵就是懂得如何討人歡心,隻是一張臉忽然在腦海裡閃過。
楚長卿忽然扔下手中空酒杯,懨懨道,「今日冇興致了,都回去吧。」
屋子裡寂靜下來。
醉人的酒香依舊在屋裡久久不散,楚長卿看向那院裡的開滿粉色桃花的桃樹。
又想起那小子在桃花樹下撫琴的模樣。
要讓他成為自己的人,心甘情願地雌伏於自己身下。
他走到院裡折了兩枝桃花,在架子上拿了個花瓶插了進去,紅豔的桃花居然同花瓶上刻畫著的梅花異常相似,給那冷寂的屋裡添了一抹春色。
……
暮色蒼茫,綠樹和磚瓦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紗幔,景色迷朦起來。
楚成允去時輕裝上陣,回來時大包大攬。
茶點、衣物鞋襪包了兩大包,都是兩位姑姑和母妃做的。
他笑盈盈地從馬車裡鑽出來,步履輕盈地跨進前院時,楚長卿正一個人坐在飯廳裡用飯。
「皇叔,阿允回來了。」楚成允彎著眉眼,同楚長卿端端正正地揖了一禮。
動作是行雲流水標準得體,隻是那眼裡的狡黠笑意,看著卻著實有些皮,有些討打。
楚長卿一把將人拉到懷裡,在他臉上咬了好幾口。「這時纔回來,可把皇叔想壞了。」
楚成允扭著身子,咯咯笑著求饒,「皇叔,阿允帶了糕點,母妃做的栆泥糕,可好吃了。」
一旁的小灼察言觀色,從一個包袱裡拿出一個紙包。
楚成允接過,翻出一塊出來,遞到楚長卿嘴邊。「皇叔嚐嚐,比阿允做的好吃。」
楚長卿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糕點絲滑細膩,甜而不膩,入口還有一股淡淡花香。
「好吃嗎?」楚成允問。
楚長卿點了點頭,又在那白皙的臉上咬了幾口,直把那臉上咬出好幾個紅印子。
然後把咯咯笑個不停的楚成允的身體轉過去,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寫下,「吃了嗎?」
楚成允搖搖頭,「還冇吃。」
楚長卿拿過碗筷,夾起桌上的菜給他餵食。
楚成允坐在他懷裡,吧唧地嚼著,兩條腿不停地晃來晃去。
「要排骨。」
「糖醋魚。」
「翡翠丸子。」楚長卿手裡的筷子跟著指揮,指哪打哪,食物把懷裡人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今天很高興?」楚長卿在他手心寫下。
楚成允用力地點了點頭,「宮裡提了一個新的內務府總管,他人還真不錯,秦姑姑和蘇姑姑說,這個月領到的月錢都是準數,母妃宮裡的餐食、春衣和碳火都按位份發,也冇有被剋扣。」
楚長卿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就這事,就開心成這樣。」
楚成允笑著,「要是以後都有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楚成允心情好,連帶著不久被皇叔拿刀子抵著脖子恐嚇的仇都忘的一乾二淨了,有說有笑地同他說了一堆這兩天的事。
楚長卿抱著他,聽得認真,看著那眉飛色舞的神情,麵上一片柔和,連他自己都冇有察覺到。
一旁的忠叔看了,熱淚盈眶。
王爺自從被老王爺以養子的身份領進府後就冇有真正的笑過,雖然看似對誰都溫潤,實則,內心又冷又硬,怎麼也熱不起來似的,這會兒,總算有人可以把他捂熱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吃完飯時,天已經黑沉沉一片。
楚長卿把人抱進了自己房間,吩咐下人打了沐浴用的熱水。
「皇叔,阿允還是回自己屋裡吧。」
「今晚同皇叔一起睡。」楚長卿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衣服散落在地,楚成允垂著頭,麵紅耳赤地站在一旁,兩隻手捂著自己的小寶貝。
雖然也和皇叔一起洗過澡,但那時喝多了冇有羞恥心,現在這感覺有些怪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