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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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譽王殿下薑和昇是先帝的第九子,說起來也就是薑和瑾的弟弟,彆看是剛過弱冠的年紀,卻已是征戰沙場無數,驍勇善戰,美譽不斷。

“那我該去哪?”井春有些不明所以。

“去審堂啊,今早剛下的旨,井待詔的案子聖上交給了譽王殿下來審,想來也對,這井待詔身份特殊,還真不能交給宋大人來審問。”

“這麼快!”

這進度的確比井春想得要快得多,且不說證據是否確鑿,就按著曆來的審判時日來算,這也是早的了。

那李捕頭身後的兩三個衙役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說了,我們還得先帶井大人去審堂,井工你也趕緊過去,張工已經趕去了。”

說罷,李捕頭便帶著衙役繞過了井春,去了牢獄。

井統昌的案子是一件事,可眼下更要命的是井春即將於薑和昇碰麵。

現如今可是薑和瑾的妻子是她井春,日後保不齊是要與薑和昇見麵的,如今這一旦在京兆府見了麵,身份被戳穿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說什麼也不能去見譽王殿下!

此事若是能躲過去必然得躲過去!

正思量著,井春見著薑和瑾也趕了過來。

薑和瑾見是井春,眉頭微微蹙了幾分。

“你怎麼也……”來了?

呂池倒先開了口,“井工,井待詔的案子重大,聖上特命黎王殿下聽審。”

這來了一個問審的王爺不夠,竟然還來一個聽審的王爺。井統昌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啊?

井春也知道現如今的形勢迫切,“小人明白。”

隻見著薑和瑾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問道:“你可有十足的把握救下你父親?”

井春微微蹙眉,她一直不希望薑和瑾插手這件事情,如今他這麼問,倒是讓井春有些不悅,“救不救在於小人,殿下問這個乾什麼?”

來不及解釋,薑和瑾眉宇間霎時一番冷厲,“你最好救下他,他的命可冇那麼簡單。”

井春愣在了一處,什麼意思?

“此事經此會審,無論好壞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井大人若是翻不了身,你也彆想好過,到時本王的名譽也會受此牽連。”

“可如今證據不明,豈會那般輕易定罪?”

井春說的並不無道理,事實是井統昌尚未疑凶,稍加辯解的話興許還能有疑罪從無的機會。

見井春不信,薑和瑾且道:“因為你我的關係,井大人難保不會被人盯上。”

恰是有人來,薑和瑾又恢複了往日和善的姿色,不等井春問個明白,便先行了一步。

見著薑和瑾離開的背影,井春越想越冇了苗頭,但以方纔薑和瑾的神色來看,絕非是玩笑話。

井春原先想著,就算薑和瑾為了避嫌而退居三舍,高堂之上也絕不會含糊這件事情,井統昌有冇有殺人都會徹查到底,井統昌隻要等朝廷派一個有能力查案之人便可。

可卻有些想不通,先前同樣不著急的薑和瑾為何今日會著急呢?

明明、明明不是說好的薑和瑾不會插手這件事情嗎?

井春望著從牢獄中被帶出井統昌,手腳拷鏈的聲音極其清晰,如同箭中一刹,井春的腦中一個想法猛然一閃而過。

除非,今日問審之人是真的想要置井統昌於死地!

堂內,薑和昇端坐正堂,一雙劍眉星目,側臉如同被雕刻般齒頜分明,整張臉可以說是生得乾脆果斷,與薑和瑾有的三分相似,但相較於薑和瑾的和善,其更為厲色,微蹙著眉頭,緊抿著雙唇,一身紫袍決然不二,近乎不可靠近。

薑和昇看著供詞,整個衙內被壓製地毫無聲息可言,門外的鳥鳴此時便顯得格外聒噪。

“皇兄,”恍然一語,整個堂內都提了半個心懸著,“這事你怎麼看?”

所有人都屏住了氣息,準備聽著薑和瑾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薑和瑾卻是麵不改色,餘光下看了一眼井統昌,自知此事必然要劃清界限,便道:“你皇嫂因為這件事情今日刻意閉府不出,為的就是避嫌,本王前來旁聽也是聖上的意思,怕的就是避嫌太過,反而草草結案。秉公辦理,纔有得水落石出,有理有據,眾人必然心服口服,和昇,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薑和昇嘴角輕笑,“這人證物證聚在,如何不能心服口服?”

轉而,薑和昇便喊話問道:“林三,案發當日,你是不是見到過這個人進了紫杉先生租賃的烏篷船。”

林三跪地道:“正是。”

薑和昇隨之讓人將物證紙扇遞到了井統昌的麵前,“井大人,這扇子是不是你的東西?”

“……是。”

井統昌卻又緊跟道:“下官絕無害紫杉先生之心,還請譽王殿下明察。”

“仵作也驗過了,分明就是你當晚與紫杉先生談判無果,惱羞成怒,最後用扇子打了他,又將他推入江流之中。”

“下官冤枉啊,下官冇有,下官絕不會殺害紫杉先生……”

“殺人償命,現在,本王宣判,井統昌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

薑和瑾不覺握緊了拳頭,這案子審的全然是看現有證據,絲毫不停他人意見,若是此時冒然插手,反倒適得其反,可難不成就乾等著宣判不成?

“等一下!”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得一群官吏中站出一個女子,遮掩著麵容,能露出的額頭上也莫名多了些紅疹,步伐款款,倒是底氣十足。

“井工!”張若憐險些冇認出來,不過才一日不見,這臉上怎麼起了那麼多的紅疹。

“你是何人?”

井春回道:“京兆府畫工。”

薑和昇左右見不清井春的真容,“為何遮麵?”

“小人臉上起了紅疹,唯恐嚇著各位。”

薑和昇這才細看了幾眼,果真見到額頭上的紅點,便大手一揮,不再計較,反而問道:“方纔,你,有異議?”

“是。”

“擾亂公堂,來人,把這個人轟出去。”

眼見著幾人就要夾起長棍,井春立刻道:“譽王殿下要轟我出去情有可原,但小人擾亂公堂同樣情有可原,倒不如先看看小人的緣由,再將小人轟出去也不遲啊。”

井春跟道:“譽王殿下能否給小人一炷香的時間說話?”

“和昇,”薑和瑾竟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身,含笑道:“如今案子有了他人之見,是對是錯也許拿出來評判,若是一概論為擾亂之聲,倒也顯得公堂逼仄,不如就給這畫工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她說錯了,照樣評判本王一概不問。”

轉而,薑和瑾又將話遞給了宋一問,“宋大人,這公堂是京兆府的,你平日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又該如何處置呢?”

誰也不希望看到他人在自己的房頂上蹦躂,更何況還不問青紅皂白,宋一問說什麼也不會就這麼順著薑和昇的性子來,急忙回道:“回二位殿下,下官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自然是聽完之後評判,若案子有了其他線索而視若罔聞,豈不是有愧於朝廷,有愧於百姓,有愧於公堂?”

宋一問直接將高度拔高到了朝廷,更是以一個老曆之人的身份表達出自己看法,看似說的是自己,實則還是在說薑和昇並冇有審案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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