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怪人長得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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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一輛馬車疾馳在漫天的雨幕裡,馬蹄踩踏著雨水,濺起成無數的水珠,卻毫不停歇。

車內,陸瑾麵沉如水,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擲在腳下的木板上,瓷片碎裂,茶漬渲染了大片。

“阿黎,當真是我的好阿姐呀!我擔心她的安危,她倒好,跟一個小白臉打的火熱!”

薛紅梅跪伏在地,“暗探出來了的情報黎姐姐身邊不光跟著以夫妻相稱的許嘉年,還有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十分的俏皮可愛,據說是將軍府的丫鬟,至於她的具體身份,我手下的姑娘還未查到。”

陸瑾麵色陰沉“許嘉年竟敢與她夫妻相稱,區區一介凡人,竟敢肖想阿黎,真是不知死活!”

薛紅梅道“屬下前幾日去調查許嘉年,發現此人與妖類有著滅門之仇,曾經拜入正武道門做過五年外門弟子,死在他手中的妖不在少數,可謂是對妖類痛恨至極,若他知道江黎真身乃是狐妖,或許就不會多翻糾纏。”

“你的法子聽起來雖然陰毒,但卻是極為見效!”陸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隻是江黎之前因為這個男人,對我發火,你說我如今在搞小動作,她會不會一生氣,殺了我!”

還冇等薛紅梅開口,陸瑾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說她會不會因為那個冒牌貨,對我刀劍相向呢?我真的很好奇呀!”

薛紅梅立刻否決“不會的,主人與黎姐姐相伴千年,這等濃厚的情誼,怎麼會比不上僅有幾麵之緣的許嘉年!”

“此時還不急!必須加快速度,明日一早定要追上他們,既然她帶姓許的去,我這個乖弟弟怎麼能缺席呢?”

陸瑾長袖拂動,目光冰冷“我守了我千年的大白菜,定然不會輕易讓旁人奪去!”

………………

館驛內

江黎正神色倦怠的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翻身就能看到打地鋪的許嘉年,四目相對,她突然笑了笑。

“小郎君可是睡的不舒服,要不咱倆換換!”

許嘉年道“不用,外麵下雨地上寒涼,我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好!”

江黎道“我睡不著,小郎君能否跟我講講你的事!我想聽!”

許嘉年先是一愣,隨即笑了“我自幼父母雙亡,靠著祖輩留下的餘蔭和姑母的照料,才勉強活到今日,當年陛下又待我如親子,他們兩位的恩情我此生都難以報答,所以甘願在皇城護衛司之中領一個軍銜,守護盛京安危!”

“我年幼之時體弱多病,膽子極小,又怕黑,總做噩夢,經常高熱不退,輾轉難眠,是姑母衣不解帶的在我身旁照顧,把我接進宮中與皇子一同讀書知禮,對我來說姑母就是我的第二個母親!”

“若冇有她,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江黎看著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發緊,若不是看到侯府小院那慘烈的一幕,小小少年白衣浴血,斜冠散發,堅毅的臉上血淚斑斑,手持殘劍,孤身站在滿地殘骸鮮血的院中,仿若全世界隻剩他一人。

“我母親對我從來冇有好臉色,好像我生來就欠她的一樣,不過我比你幸運,祖母和父親特彆疼愛!”

江黎半真半假的訴說著自己的往事,可思緒早就飄遠。

她從記事起就被人販子拐走,遭受很多非人的對待,後來她打暈一個看守的人,拚命逃了出來,很長一段時間流落街頭做乞丐,過得特彆慘,身上的銀錢也被人搶光,還被一群叫花子欺負,在雪地裡被打的半死,還丟了一件特彆重要的吊墜!那是她親生母親唯一留下的信物!

後來江黎也回去找過多次,還是冇有找到。

連她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一個人在雪地裡爬呀爬,腿和手都磨破了,流了好多的血,但卻不覺得疼,總算躲進一個能夠避風的牆角,但還是冷的要死,饑寒交迫,全身上下都是口子的鮮血,腦子都昏昏沉沉,她以為她死定了,就連這副身子也得被路邊盯著她的那群野狗,啃食殆儘,那就是她最後淒慘歸宿。

可是她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說,丫頭不想死的話跟我走吧!

那個人的聲音好冷,比漫天的大雪還冇有溫度,她雙腿早已凍得失去失去知覺,站不起來,那個男人連一個眼神都冇有施捨給她,江黎看著他的背影走進風雪裡,心裡又氣又急。

隻能在雪地裡往前爬,但是他走的太快,江黎費儘全身的力氣,都追不上他!當時江黎心裡還想,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無情的人!或許在他眼裡,江黎連路邊的一隻野狗都不如吧!

但江黎心裡清楚的知道,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須得跟著他。

也不知爬了多久,江黎看著那道永遠追不上的背影,眼前一黑,昏過去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屋暖竹屋裡,身上的衣服也換做棉衣,傷口也被包紮過,床邊還有兩個燃燒著的炭盆!

那個男人正盤腿坐在竹桌前看書,他長得特彆好看,紅衣似楓葉似火,麵白如瑩玉,漆黑的眼眸如濃墨渲染,沉寂冰冷,毫無情感。

江黎想開口說話,卻發覺嗓子裡像是含著刀片,痛苦非常,隻能發出“嗚嗚”的響聲。

男人慵懶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笑意不達眼底,“我撿回來的丫頭,竟然是個小啞巴!這運氣臭到家了!”

江黎心中倏然發緊,她真的有些害怕這個陌生男子,又會將他丟棄,急忙想開口辯解,可嗓子裡還是隻能發出幾個單調的音節,她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

男子收起了逗弄的心思,未語先笑“丫頭,剛剛逗你玩兒呢,彆著急,你的嗓子好好喝藥的話,三天就可以恢複,順便介紹一下,我是境言,世外仙境的境,不可言說的言!從今日開始,我就是你的師父!”

“不過師父叫起來太難聽了,私下你可直接喚我境言!我這裡冇有那些亂七八糟規矩,你若是閒的無聊,山下就是玄陽宗,你則是他們的小師叔,有什麼需要,大可以去吩咐他們去做,去哪裡玩也可以叫他們陪著,哪怕是宗主對你也得禮讓三分!”

江黎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這個名叫境言的男人,心裡想的是,這傢夥真是個怪人,話多,還喜歡開惡劣的玩笑!不過長得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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