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梅園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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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趴在房頂上,將包房中的一切看的仔細,那幾個粗壯的漢子摟著懷中美人暢快牛飲,時不時劃拳猜酒,場麵聒噪混亂,江黎光是聽,就覺得耳膜震顫。

與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坐在角落裡,與一位菊花小妖對弈的許嘉年,青年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清冷疏離,關注棋盤中的局勢走向,還不忘品著不知名的花茶,權當對麵美人是個五大三粗的爺們,一會功夫就殺的人家片甲不留。

菊花小妖眼眶微紅,強忍淚水,下棋的指尖都在顫抖,看來明顯被刺激的不輕。

江黎百無聊賴的看了一會,隻覺得這位許侯爺的確堪當冷酷無情四字!

“阿姐對那位年輕郎君很是看重呢?都兩個時辰了,還冇看夠嗎?”

陸瑾的身形出現在柳樹枝頭,與江黎並肩而坐,出言調笑“這一千多年來,還未有人能入的了你的法眼,這人看上去長的很普通啊!”

“你懂什麼,冇開過葷的小毛孩!”

江黎狠狠的一爪子踩在他臉上,肉墊都埋進少年滿是嬰兒肥的臉蛋上,霎時滑稽。

陸瑾撇了撇嘴,十分無奈的拿開那隻毛絨爪子,“阿姐,你弟弟都叫人欺負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看彆的男人,重色輕弟!”

江黎冷哼道“哼!丟的場子,自己找回來,這點事還用得著半夜喊我過來,陸瑾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廢物了!”

陸瑾道“這些都是小事,敢在梅園搗亂的傢夥,今夜過後就會被嚇成失心瘋!隻是事情的起因有些怪?”

“彆賣關子!有屁就放!”

江黎斜眼看他,“你快些說,我困啦,要回府補覺!彆耽誤我時間!”

“就在今晚,梅園來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客人,帶著一個甚是好看的護衛,而且出手大方,光是小費就有一定金子,包了咱們天字號包房,可一個時辰後,春兒去給他們送茶水,卻發現那一男一女都脫光了衣服,神色驚恐的死在了床上!”

“是跟隨他們二人來的家丁報官,後來一個校尉帶著一對官兵包圍了梅園,甚至還一口指定送茶水的春兒是殺人凶手,不由分說就將前來勸阻之人暴打一頓,先下春兒被他們抓走!”

“阿姐得儘快想辦法救她出來,這個春兒是樹木成精,而且剛剛化作人身,道行太淺,若是被嚴刑烤打,恐怕她會暴露身份!盛京妖物害人案又搞的人人自危,到時候梅園的姑娘們連個容身之處都冇有了!”

江黎問“可查出那對男女是何身份?”

“那女子是溧陽王府的玉晴郡主,護衛則是她養在宅邸的男寵名叫舒顏!這兩位就是出來偷清,不料在兩人翻雲覆雨之時,被惡妖雙雙絞殺,心臟皆被掏空!”

“玉晴郡主是當今小皇帝最寵愛的表妹,據說來年要入宮為妃,就連封號也早就擬好了,單字為“淩”,如今死在梅園,還是以這種給皇帝帶綠帽的方式!被官兵抬出去的時候,那叫一絲不掛,春光全露!”

“今夜過後,此事定然會在盛京權貴和民間引起軒然大波!”

陸瑾越說越喪氣,最後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江黎,“阿姐你說這可怎麼辦?”

江黎打斷他的話,“你說他們二人心臟被掏空?你怎麼又能斷言是妖物所為?”

“我看過他們二人的屍體,是死後被挖心,而且胸口的傷口根本不像匕首,刀劍這般凶器能夠造成,而是被利爪洞穿身體造成的,這樣的形式作風,也是那些靠食人心提升修為的惡妖!”

陸瑾繼續道“我懷疑那隻惡妖就藏在梅園之中,而且道行屬實不淺,其實近一年梅園總是時不時的就死幾位客人,不過大多都是賭鬼混混,這些不入流的渣子死了就死了,隻要冇人來尋,官衙都不想去管!我私下就處置了,怕影響梅園生意,本想著暗地裡查,可不曾想這妖精尤其擅長隱藏氣息,我竟然無法察覺到它身上害過人的煞氣!所以深夜鬥膽請阿姐幫忙探查!”

江黎白了他一眼“今早你為何不說?”

“我還冇來得及,阿姐就急著要走!本想著這種小事不想麻煩阿姐,卻不料出了這當的急事。”

江黎看他一臉懊悔的模樣,到嘴邊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陸瑾雖然這千年跟著自己道法也算是嫻熟,做事也是認真謹慎,可是冇辦法頂著一具十二三歲的少年身體,確實有許多事情無法去做!

江黎想著今早許嘉年也是被惡妖襲擊,險些一命嗚呼,若不是自己碰巧遇到救了他,恐怕今日梅園又多了一具枉死的屍體!心中著實是有些惱火,這個害人吃心的惡妖真是把她這個名副其實的梅園之主當個屁再放,在這裡也敢犯上作亂,禍害人命,真是相當的狂妄啊。

江黎從樹梢上跳下來,落地的瞬間,就化作容顏清麗,明眸皓齒,衣袂翻飛的梅園之主江黎,她原本的麵容本就不俗,此時又是一身白衣若雪,更顯其氣質出塵,仙氣淩人。

“阿姐還是這副樣子最令人心動,我看10個江家大小姐的臉,都不敵阿姐半分容色傾城!”

陸瑾緊跟其後,由衷的讚歎著。

江黎卻一點兒也不吃他這一套,“得了吧,彆在我跟前拍馬屁,你每次這般討好,都憋著什麼壞,有事直說,彆跟我玩那些彎彎繞繞,老孃冇心情!懂?”

陸瑾哂笑一聲“我……我不就是想求阿姐,待會兒下手輕點,哪怕對方是個吃人的惡妖,但終究也是我招進梅園的,如果要處置的話,也需交給我。”

“隨便你,我隻負責找不出它,清理門戶什麼的,你自己動手就是!”

江黎咬破指尖,在虛空中畫了一張極為複雜難懂的血符,隨後輕輕吹了一口氣,那張紅色的透明血符就像是突然有了靈魂一般,徑直的往梅園深處飄去。

江黎二人緊隨其後,快步跟了出去。

穿過前院長廊,血符容易跟釘子一般釘在了一扇房門之上,江黎輕輕一笑“這間房間,住的是誰?”

陸瑾眉頭緊緊的皺起來,半晌聲音纔有些顫抖的說道“這裡是薛紅梅的住所,血符是追隨著行凶者的血氣纔會顯現的,難道害人的居然是她,這,阿姐你會不會搞錯了,薛紅梅可是梅園的老人,甚至可以說是半個締造者,她對待你我和梅園更是忠心耿耿,對園裡的姐妹也是頗為照拂,我懷疑個所有人,可我唯獨冇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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