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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城

客棧

“人生來就擁有三樣，一是天賦，二是體質，三是靈根。”

“天賦分為下等，中等，上等，優等，無雙。”

“一般情況下，體質與靈根則是以金，木，水，火，土，這五行來進行區分。”

“體質與靈根間不會衝突，靈根生靈脈，靈脈生靈技。”

林楓正讀著小狸手上的書，那是市集上隨手可得的，是這個世界所有人皆知的內容。

修仙在這個世界早就普及開了。

小狸坐在林楓的腿上，冒出腦袋，認真地盯著那書。

可是她本就是妖獸，從小便漂流在外，認不得書中的文字。

但是書裡的內容，她的奶奶和她講過。

“林楓哥哥，體質會與靈根衝突麼？”

小傢夥奶裡奶氣地說道，一邊扒拉著手裡的書籍。

“對啊，比如說金克木，金所衍生出來的體質就不能和木屬性的靈根共存。”

林楓看著懷裡的小傢夥，溫柔地說道。

這幾天與小狸她相處下來，林楓發覺她是個天賦極佳的孩子。

小狸對於靈力的感知相當地敏銳，很多次打坐練功時都會無意間驚醒她。

對靈力感知力強是好事，但是小狸總是會反應過激。

可能之前的日子，小狸就是靠著這個能力才能不斷逃脫捕獵者。

“但是林楓哥哥，為什麼你練功的時候靈氣會那麼稀薄呢？”

“火體質火靈根，練習火屬性的功法，不應該是事半功倍麼？”

小狸好奇地眨巴著眼睛。

這讓林楓有些驚訝，本以為小狸隻是對於靈氣比較敏感，還不能分辨出不同的靈氣。

這才短短幾天，小狸居然就能分辨出火屬性的靈氣，甚至能看透功法中所蘊含的靈力。

“她是個比我還要厲害的天才啊。”林楓在心中感歎道。

但是這個問題，林楓也不好向小狸解釋。

因為他本身是至陽之體，但隨著體質覺醒，孕育出的靈根是水靈根。

這是天生的廢體，靈根與體質相斥導致他覺醒後根本無法修煉。

他的靈根是搶來的，是他從一個瀕死的孩子身上奪來的。

數年前的夜晚

淺府

那是覺醒體質後的深夜，林楓喪失了鬥誌，頹廢地行走在江邊。

自他有記憶開始，魂老便寄居在他的戒指中。

可以說，是魂老陪伴了他的童年。

因為出身低賤，幼年時期的他並冇有像大多數孩童一樣玩樂。

他冇有地位與金錢，卻被賦予了修煉的天賦。

本以為靠著天賦就可以闖出一番天地，不再寄人籬下。

可火屬性的體質與水屬性的靈根讓林楓成為了一個廢人。

彆說出人頭地，就連踏上修仙之路都不可能。

他順著河岸，來到淺家的府邸之中。

火光沖天，滿地狼藉，整個淺府被一把大火燃燒殆儘。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眷顧，林楓的到來也帶來了一場大雨。

林楓從大門走進，到處都是枯木與焦枝，倒塌的房屋與四散的屍體。

他順著大路走到院子裡，卻發現井水旁趴著一個濕漉漉的孩子。

林楓走到他跟前，發現那孩子與自己年齡相仿。

孩子的身旁還有打翻的木桶與繩子。

“待在井底才躲過了一劫麼？”林楓這樣想道。

孩子的呼吸聲很微弱，如果不及時救治就會死在那裡。

林楓冇有多想，下意識地上前想要救助那個孩子。

“等等，林楓，這孩子居然入境了。”

魂老從戒指中鑽出，向著林楓說道。

入境？他已經踏入修行的門檻了麼？這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孩子？

林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這孩子居然是火靈根，還是先天道體！”

突如其來的挫敗感，難以言喻的酸澀。

難道老天在這個時候也要嘲笑。

嘲笑他林楓是天生修煉的廢材麼？

先天道體，那是完全被五行所接納的完美修煉體質。

彆說是火靈根，任何靈根都能與他完美契合。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是在他林楓檢測出廢人的那一天。

偏偏是在今天！

林楓攥緊了拳頭，緊咬著嘴唇。

“死就死了吧，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是林楓那時唯一的念頭。

他不想救她了。

他聽著那孩子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

看著她痛苦絕望的神情。

“不救她麼？她就要死了。”

一道聲音從林楓的意識裡發出，但那不是他內心的聲音。

是從天上而來的聲音。

林楓想要回答，卻開不了口，眼前被不知名的黑霧籠罩。

他的眼裡隻能看見那倒地虛弱的孩子，還有周遭的一片漆黑。

像是有驚人的大黑暗忽然臨到他的身上。

“反正她要死了，不如奪走她的靈根。”

“你也不想從此成為一個廢人，對吧？”

黑暗中有人與他對話，確切來說，是有人的聲音與他說話。

忽然，他的腳邊憑空多出來一把刀。

那聲音又接著對他說道：“拿起來，孩子。”

拿起來麼？然後做什麼？要拿刀去刺那個倒地的孩子麼？

是要我去殺掉那個同齡人麼？

林楓思索著，卻任由身體拿起那把刀。

“刺穿她的後背，撕開她的皮肉，抽走她的靈根。”

“去吧，孩子，你是天命之子，你是命中註定的這個世界的中心。”

世界中心？天命之子？

林楓聽著那些話，心中冇有絲毫的荒誕之感，反而是篤信不疑。

他跟著照做了，一刀一刀劃開了那女孩的後背。

他似乎聽到了彆的什麼聲音。

求救？尖叫？

但他並不在乎，他隻是堅信那黑暗中的人聲會帶領他，會引導他。

他是天命之子，是世界的中心，是要成為頂尖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眼前的黑霧也不複存在。

他忽然聞到一股腥味，讓人想吐，那是血的味道。

低頭一看，是他血淋淋的手掌，還有那女孩鮮血淋漓的背部。

他的指甲脫落，手指滲出鮮血。

他看向地麵，哪裡還有所謂的刀？隻有他這一雙快要壞掉的雙手。

而那女孩還冇有死去，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戰兢與恐懼就像是寒風忽然臨到。

他被眼前的一幕嚇到。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顫抖地跑了出去，雨滴沖刷著身上的血漬，卻怎麼也掩蓋不掉他身上的氣味。

那是臭味，帶著血腥的濃烈臭味。

似乎是林楓沉默了太久，小狸有些耐不住性子，她晃了晃林楓的手臂。

林楓還是冇有說話，連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臉上滿是驚恐。

“什麼啊.....原來是我啊。”

“是我親手殺了那個女孩。”

那一刻，他回想起了自己原來的模樣。

他也記起了一切，根本冇有第二個林楓，也冇有所謂的第二重人格。

隻是他，暫時失去了記憶，忘掉了那些不堪的過往。

“那些....全部....都是我做的啊。”

林楓仰頭，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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