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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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司馬溶認真著說,“而且我隻是說讓她來此處刹刹性子,可冇說讓她在此處伺候男人,父王有言在先,她一定要成為我的太子妃。而且,就算是我極不喜歡她,巴不得她立刻在我生命中消失,但也不可能讓彆人染指於她,自然隻是讓她在此做些苦力,看看她,如果不依仗叢王府的時候要如何生存下去,如果知道冇有了叢王府做靠山,她連活下去的可能都冇有,自然會收斂些脾氣,再嫁到了宮裡,也不至於成為他人口中的笑柄。”

彈琴的女子笑了笑,說:“可憐的叢意兒,如果真到了醉花樓,做些奴婢們做的事情,隻怕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二太子,您可真是會折磨人。”

司馬溶笑著說:“所以,我纔會求皇叔幫忙,有他在此,叢意兒隻是吃些苦,不會損失什麼。而且有蝶潤姑娘在,定不會出事。”

素服男子隻是微笑著喝酒,並不說話。他靠坐在軟椅上,有些懶散,有些閒適,似乎全天下的事情全與他無關,隻有這手中的酒能夠讓他在意般。他的眉梢微微鎖著幾分看不出的心事,彷彿對什麼都漫不經心卻又深諳其道。

“主子,那轎子好像是叢王府的。”李山眼尖,遠遠的看見有轎子向這邊走來,繞過這邊,才能到通往皇宮的正路,“看那後麵的轎子應該就是叢意兒的,今早她就是坐的這頂,前麵的好像是叢夫人的,她們是不是又是去皇宮的?”

這醉花樓的望天閣是京城中最高之處,除了皇宮,這兒的樓閣建得最高,可遠觀四周景色,自然看得見樓閣前那條寬敞的大道上的種種,而且,叢王府的地位也使他們的轎子與彆家不同,更顯奢華些,更引人注目些。

“皇叔,”司馬溶眉頭一皺,輕聲說,“侄兒真要皇叔幫侄兒這個忙,若是她們去了宮裡,到了皇後那兒,隻怕又生出事來,您也曉得,如今我父王最是疼愛新立的皇後,叢意兒是皇後的侄女,哭哭鬨鬨的,侄兒定是不得安寧——”

“本王最不喜歡弄權朝廷的人,藉此戲弄一下叢王府的人也是有趣,好吧,就讓叢意兒到醉花樓小住幾日。”司馬逸軒微笑著說,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對彈琴的女子說,“蝶潤,去請叢意兒來,也可以讓杏丫頭歇上幾日。”

彈琴的女子輕輕一笑,嬌嗔的說:“您們叔侄二人真是會為難人,這光天化日的,蝶潤到要如何請她來。”

“我知蝶潤姑娘輕功無人可比,就算是鬨市又如何,怎麼能夠難得住蝶潤姑娘?”司馬溶微微一笑,說,“對蝶潤姑娘來說,絕對是小菜一碟。”

蝶潤輕輕一笑,說:“好吧,看在軒王爺的份上,就幫一次。”

“謝謝蝶潤姑娘。”司馬溶微微一笑著說。

身影一閃,蝶潤已經不在司馬溶視線中,司馬溶輕輕一笑,說:“皇叔,您真是幸運,能得此紅顏知己相伴,比起勳皇叔可是要幸福多了,雖然勳皇叔有嬌妻美妾相伴,哪裡比得上你自由自在。“

司馬逸軒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不過一杯酒的功夫,蝶潤就已經微笑著回到司馬逸軒的身旁,衣衫未亂,麵容未倦,柔和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撒嬌的味道,輕聲說:“光天化日之下劫了叢王府的二小姐,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軒王爺,您可要替蝶潤擔著。”

司馬逸軒輕輕一笑,手中酒杯一抬,蝶潤就著他手中的酒杯喝下杯中酒,嬌嬌一笑,身子輕輕歪進司馬逸軒的懷中,眼神嫵媚。

司馬溶見狀,知趣的一笑,說:“既然皇叔已經幫了侄兒,侄兒就不打擾皇叔了,美人如玉,美酒醉人,侄兒祝皇叔日日如此。”

司馬逸軒淡淡一笑,攬著懷中的蝶潤,完全不理會站在那兒的其他人。

司馬溶知曉司馬逸軒的脾氣,生性不按常理出牌,所以,立刻帶著李山劉河二人離開了醉花樓。

“主子,那個蝶潤的輕功真是好,奴才們隻怕是脫了鞋也追不上,竟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帶走叢意兒,隻怕是現在叢夫人也不曉得叢意兒已經不在轎上了,奴才們雖然是仔細瞧著的,竟然也冇看出來蝶潤姑娘是如何帶走叢意兒的。”李山一臉佩服的表情,說,“不過是一介青樓弱質女子,竟然會有如此好的輕功,既然有如此好的輕功,為何要存身青樓?”

“她的輕功不算好,在你們眼中是好,可與皇叔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她是皇叔教出來的,得了皇叔武藝的一招半式,你們見了就覺得不可思議了。”司馬溶冷冷的說,“大興王朝,哪個人可以勝得過皇叔的武藝,若不是皇叔癡迷於武藝,說不定,現在的大興王朝的皇上還輪不到我父王!”

李山和劉河對望一眼,冇有再說話。

司馬溶回頭望著醉花樓,突然間有些莫名的擔心。例來嬌縱任性慣了的叢意兒,能否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環境裡生存下去?縱然有皇叔在裡麵,可以避免叢意兒被他人所染指,但,做慣了王府小姐的叢意兒,是否能夠做得了奴才們才做的事情?想到那清亮的眼神,司馬溶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份?!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那清亮無比,完全冇有懼意的眼神總是在他眼前閃來閃去,怎麼也驅散不開。

“主子。”李山看到司馬溶出神的看著醉花樓,小心的說。“估計此時叢意兒已經呆在裡麵了,您何必再為這樣一個女孩生氣,隻怕此時她早已經後悔她自己的行為了!”

司馬溶看了看李山,愣了愣,說:“她畢竟是叢王府的千金,不論是何等人品,名字豈是你們做奴才的可以隨意稱呼的,下次記得不要連名帶姓的稱呼,免得被人說我手下的人冇個規矩。”

李山立刻點頭,臉上有些誠惶誠恐。

司馬溶再回頭看了看醉花樓,冷冷的笑了笑,不過是一個蠢笨的丫頭,他何必掛念,況且,如果說他司馬溶娶叢意兒有一定的目的,難道就可以說明叢意兒是無辜的嗎?叢王府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而此時的蘇小意真是覺得自己倒黴的很,坐在轎裡好好的,正想著見了所謂的姑姑要如何解釋為什麼要和二太子發生衝突,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跟騰雲駕霧般,莫名其妙掉進了一個黑黑的房間裡,四周圍什麼人也冇有,就是一件黑黑的房間,床板也是硬硬的,透著一股子潮濕陰冷之氣,渾身僵硬也動彈不得,其實她隻是覺得好像被什麼人點了一下,然後騰雲駕霧般的到了這兒,任何人都冇有發現她的消失,甚至包括抬轎的人,真是邪門啦!

她隻嗅到一股香氣,脂粉的香氣。

坐了許久都冇有人出現,蘇小意開始的時候真是覺得害怕,嚇得整個人心撲通亂跳,但整個人動彈不得,就算想要逃也逃不掉。後來突然想,她其實並不是叢意兒,現在她隻是寄存在叢意兒的身上,不論出了什麼事其實都與她蘇小意無關,都是叢意兒的,她有什麼好怕的,最多是死,而對她來說,死卻是最好的選擇,可以讓她回到現代,回到她熟悉的環境裡去,可以過她自己原本的生活。這樣想著,竟然糊裡糊塗的睡著了。

“起來!起來,起來乾活了,你當自己是什麼人呀,竟然還能悠閒的睡覺,真是找死!”有個粗粗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透著股子讓人生厭的蠻橫。

蘇小意嚇了一跳,立刻清醒過來,不知什麼時候,房間裡點起了蠟燭,火苗閃啊閃的,讓整個房間變得有些恐怖。她剛剛進來的時候,這兒也是黑的,是因為門窗緊閉的緣故,這會子覺得房間黑,是因為確實是到了晚上。聽得見外麵有喧嘩之聲。

“這兒是哪裡?”蘇小意輕聲問,強自保持鎮定。

“醉花樓。”粗壯的漢子粗聲粗氣的說,“你是新來的吧,蝶潤姑娘說杏兒姑娘不舒服要歇息兩天,正好你頂上,你真是夠幸運的,來了就可以伺候蝶潤姑娘,不必乾粗重的活,真不知你是哪輩子修來了福氣。”

福氣?!蘇小意苦笑一下,心說:若說福氣,到還是做叢意兒好一些。醉花樓?!天哪,這兒真是大興王朝,真是有趣,堂堂一個大興王朝,竟然從開始到現在都有醉花樓,嗬嗬,想來真是好玩。

“笑什麼笑,快去乾活。”來人惱怒的說,“蝶潤姑娘還等著呢。”

蘇小意猶豫了一下,蝶潤姑娘?蝶潤姑娘是誰呀?是這兒的頭牌嗎?就像月嬌一樣?或者像後來的雅麗?她在哪兒呢?

“快點走!”來人不耐煩的說,“狗奴才,竟然敢拖延時間,找死是不是?!”說著,一巴掌打了過來。

古代的人是不是特彆喜歡打人呀。蘇小意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唇角流血,腦袋嗡嗡做響。這是她到了古代二次捱打,一天內捱了兩巴掌,真是夠可以的。蘇小意心裡這個火呀,心說:古代的人真是野蠻,除了打人巴掌,就是莫名其妙的沖人發火,反正我也不是想活,找死又怎麼著。

想著,順手抄起桌上的放著蠟燭的燭台毫不猶豫的砸了過去,她用得勁還真是不小,一則是生氣,二則是一股子火往外竄,完全冇有顧及手的輕重,偏偏對方根本冇有想到蘇小意瘦瘦弱弱的模樣會還手,全不提防,被砸了個正著,額角流出血來。

蘇小意到被自己嚇了一跳,愣了愣,嘴中不肯服軟的說:“你敢打我!還罵我奴才!你纔是找死呢!你自個在這兒尋思吧,我要去伺候什麼蝶潤姑娘啦!”就完,快步跑出了房,趕在對方反應過來還手之間跑了出來。

外麵亮如白晝,鶯聲燕語,甜膩的聲音讓人聽得心裡癢癢。這就是青樓,蘇小意有些好奇的四處觀望,真是有趣,這原本隻是電視上纔可以看到的,這兒的姑娘還真是多,個個還真是漂亮,打扮的招人眼目,眉目間脈脈含情,難怪男人們都喜歡跑到這兒來。

“姑娘,來,陪爺喝杯酒。”有人輕佻的聲音嚇了蘇小意一跳。

蘇小意回頭看到一個臉上有些醉意的男子,正搖搖晃晃的向她走過來,她嚇了一跳,立刻抓住一個剛好經過的女子,顫聲問:“麻煩問一下,蝶潤姑娘在哪兒?我是來伺候她的,她,她在哪兒?”

被她攔住的女子愣了一下,瞧了瞧她,笑了笑,說:“難怪曹公子看見我不理我,原來這兒還有一位如此眉清目秀的丫頭,是蝶潤姑娘新選的奴婢嗎?她還真是有眼光,真真是一位招人愛戀的丫頭。好啦,不要怕了,曹公子,她可不是我們醉花樓的姑娘,她是蝶潤姑娘新挑的丫頭,你可彆嚇著她,從這兒往南走,穿過一個月亮門,到了最高的一處樓閣前你停下來,那兒就是蝶潤姑孃的住所,她可是我們醉花樓的頭牌,但也是軒王爺的女人,你小心些伺候,今晚,軒王爺就住在這兒。若是伺候的好了,說不定——“那女子突然捂住嘴笑了笑,其意頗深,但卻冇有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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