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就是這麼任性

-

以相對遲緩到難以置信的時間流速換來這世界底層性質的變化,這是兩麵都極其尖銳的雙刃劍。這世界本身的特殊使得這裡的生物變強的門檻大幅降低,讓外來者對這裡的適應性大幅降低,某種程度上保護了節點。

但很顯然,這不是永遠的。

重要節點的磨損無疑是最嚴重的。缺失時間的他們恐怕回走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對麵。這並不是什麼好訊息。設立這裝置的人恐怕並不想保護這個世界。

但如果真的這麼想,那對於事情發展的理解就過於淺薄了。

這個特殊的世界乾涉了時間的糾纏,第一個張口吃了螃蟹。其對世界運行速度的乾擾讓毫無規律的混亂世界背景板上出現了一個極其特殊的節點。不論是哪個世界使用了穿越不同世界的技術,幾乎都會默認直接進入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特殊的燈塔,讓在汪洋大海中的各個文明終於找到了參照物。

簡單點說,這個世界樹立了燈塔,發明瞭指南針。把連時間運轉速度都不同的世界某種程度上連成了一體。從很久以前,對於部分存在來說,一切就都變得毫無意義。

這個燈塔吸引了大量的危機,讓一群冇有任何係統認知的生物靠原始的力量登上了王座。這些土著一般的生物會害了這個世界,讓人們像過關一樣通過這個世界的試煉,隨後變成幾乎所有文明的電池,走向屈辱的未來。

但物極必反,命運終會為勇者奏響讚歌。這個自立節點的世界雖原生混沌,但其吸引力會吸收各個世界的來者,這種情況直接為這個世界留下了大量彆的世界曆經大量時間的演化成果與其科技樹的一部分,自發組成係統性認知這種東西已經不再重要了。自發的發展已經不再重要了。發展速度與潛力已經不再重要了。

這個世界演化出了心靈交流的生物,能夠快速跨越語言隔閡,像超級計算機一樣快速吸收彆的世界的發展程度並與已有的一切重組,遊戲徹底結束了。

這個世界已經飛昇了。

就像艾滋與埃博拉兩種病毒,他們精準到不可思議的作用原理讓人難以置信。進化占據了地利,贏得了戰爭。

這些都是很基礎的東西。在看到那麵旗幟,冷靜下來的瞬間,他就意識到了。

在他短暫遇難的幾天裡,他原本的世界已經飛速發展,麵目全非。他現在就算回去,也會很快變得徹底迷茫。他以前作為人類所理解到的一切意義都已經不再有意義,他已經再也回不到原本的地方了。

事到如今,隻有這一麵旗幟,這一麵在蜂巢思維壓製下,被肆意篡奪的人類的旗幟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其他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式。

那叫他老前輩的老頭說得冇錯。這是他的劫。與他過去所知道的一切都冇有關係,這是踐踏他過去所知道一切的劫,是在他耳邊宣稱他的一切都冇有意義的劫。

現在,他還在一個人披著旗幟,獨擋千軍,讓那些追兵不敢近前,向著他所要找的那個裝置前進,但他還遠遠不能踏過糾纏他心靈的那個劫難。

在把他們的一切過去和未來記載上去,讓他們的一切努力變得毫無意義的歲月史書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他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毫不迷茫?在麵對那無聲運轉的裝置的時候,他還能不能如他所願,繼續前進下去?

這些得過且過的追兵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隻感覺這個不知哪裡來一股狠勁,完全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重傷地猛攻的人過於可怕。

如果隻是狠人倒也罷了,隻要是這個人分明已經受了致命傷,脫戰一回頭,其身上的一切竟都會恢複原狀,連剛剛飛濺到他身上彆人的血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全身的衣服都恢複到完全冇有受損的狀態。這哪裡是凡人該打的仗。

原本其身上受傷的情況還很正常,磨了一會之後已經快要完全站不起來了,可在某一個瞬間之後,這個人突然開始頻繁地痊癒身上的一切傷勢,甚至包括其身上的衣服。

他終於找到了被動的觸發條件。現在他已經可以快速利用條件,在麵對這麼多人的情況下絲毫不懼了。

這一大群連像樣的農具都冇有,更不用說武器的人們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突破他一個人的封鎖了。他已經徹底贏了。這些本就該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普通人現在隻能站在遠處,冇有一個敢第一個上前。他已經完全震懾了麵前的人們。

不過其實這種震懾並不牢固。解決問題的方法其實相當簡單。這裡冇有任何一個手上有殺傷力足夠的武器,硬抓的話,控製住他不是問題。

解決他實際上隻要一個高級一點的領導人督戰即可。

在還冇有人察覺到的時候,一切已經變了。過去的忠實已經是過去式。不論再怎麼歃血為盟,不論全盛期間建立起了怎樣的關係,水往哪裡流終究還是取決於環境。

曾經命運綁定在一起的人們,此時相互之間已經產生了裂縫。

他們善於觀察的最高領導人此時已經徹底找到了裂縫。不論下麵的人們再怎麼迎合他,他都已經無法相信他們。

這些新人再怎麼成長,對於他來說也終究是新人。這些成長突飛猛進的人們的一切想法,在他的經驗麵前都無所遁形。這些人們充滿補丁的謊言一丁點都騙不了他。他也曾經這麼走過來,這些人再怎麼高明地快速成長,都一點躲不過他的眼睛。

看著麵前這被押送過來,五花大綁的逃犯,他遣散過去的親信,坐在位置上,卻久久不出一言。

他曾經還是天真地以為他發現了轉機,變化真正到來之後,一切卻還是如他所料。

看著麵前這個據傳不斷完全修複自身傷勢,傳的神乎其神的人,他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之中,不能自拔。

自然,坐在他麵前的人與他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感同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