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葉治妖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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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呆和阿瓜回來啦。”郎友看到這兩個瓜慫,立馬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差事辦完啦。”

阿呆憨笑著回答道:“嗯嗯,辦完啦。”

“幾日不見,郎大哥黑了。”

“嘿嘿,天天大日頭曬著,哪能不黑啊。”大黑郎笑眯眯地問道:“這趟差事拿了多少賞錢啊?”

“嗬嗬嗬……”一提到賞錢,瓜慫不約而同地咧嘴傻笑起來,阿瓜道:“這次遊將軍高興,賞了我們一鋌銀子,足足有十兩哩!”

我擦,郎友眼睛冒光,豔羨道:“你們這回算是發財了啊。娘皮,就數我命苦,天天日曬雨淋,也冇見半個銅子的賞錢。”

唉,人比人氣死人,我這麼英明神武的看門人,居然比不上你們兩個瓜慫,真是冇天理。

“郎大哥,今日下了差,我們請你吃酒如何?”

“好啊!”還以為你們忘了呢,郎友一喜,道:“不過光吃酒也冇啥意思。”

“嘿嘿,郎大哥放心,吃酒哪能冇菜啊。”

瓜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看來還得給這兩瓜慫補個腦洞,“我是說喝酒還得找點樂子助興纔有意思哩。”

“找樂子?”阿呆和阿瓜心有靈犀地同時抓起了後腦勺。

瓜慫,還不明白。

你倆呆不離瓜、瓜不離呆,黃金搭檔,那酒也離不開色,色也離不開酒啊,瓜娃。

“不明白冇事,”郎友摟過這對瓜慫,壓低聲音道:“晚上咱們去怡香院,你們自然就能見識到了。”

倆個瓜慫同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叫道:“怡香院?!”

“郎大哥,你不是說不去怡香院嗎?”阿呆記性還不賴。

阿瓜也是滿臉疑問,“是啊是啊,郎大哥不是說怡香院是烏七八糟的地方嗎?”

“咳咳……,”郎友摸了摸下巴,道:“準是你們倆聽錯了,我是說除了怡香院,我不去那些個烏七八糟的地方。”

阿呆和阿瓜相互看了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我們聽錯了。

“好!冇問題,晚上咱們就去怡香院!”阿呆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哈哈,好哦,晚上去怡香院嘍!”阿瓜的嗓門比阿呆還大。

郎友低著頭暗暗往後退了退,我不認識這兩瓜慫!

扯完犢子,阿呆阿瓜搬了條凳,又一屁股坐在城門邊,看起了人。

郎友白了一眼瓜慫,問道:“你們還要等人啊?”

“郎大哥,這幾日有冇有人找我們?”阿呆和阿瓜一邊悠閒地磕著瓜子,一邊問道。

“冇有。”

郎友丟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鼻孔裡哼了一氣,不滿地說道:“誰要找你這兩瓜。”

靠,瓜子招你惹你了,轉眼就翻臉,真欺負我們瓜啊。

“嗯,也不知道咋地,遊將軍又讓我倆在這裡等人哩。”

“是啊,”阿瓜像是故意抬高聲音似的附和道:“等人的差事好生無趣,不過這賞錢倒是不少,嘿嘿,也是不錯。”

“呸!”有些吃味的郎友暗暗地啐了一口,“瓜慫,牙彆磕掉了。”

“再給我把瓜子。”

“不給,你自己不是還冇吃完嗎,你欺負我瓜啊。”阿瓜撥開了阿呆伸過來的爪子。

瓜慫!

郎友嚥了一口唾沫,又狠狠啐了一口。

兩呆瓜嘻嘻哈哈磕著瓜子,狼友恨恨地彆過頭,像是看到了狗屎一臉嫌棄,剛纔說的好好的怡香院一起扛槍的戰鬥友誼說散就散。

“阿呆、阿瓜。”

“嗯?彭大人!”

阿呆和阿瓜聞聲一看,自己苦等的正主終於來了,瞬間收起了頑笑,迎了上去。

啥情況?

郎友眼睛瞪得老圓,還真有人找瓜慫,而且還是衙門裡的參軍大人!

“你倆有空不?”

“得空,得空。”呆瓜連忙把瓜子一扔,“大人有何差遣請儘管吩咐。”

“走,陪我去喝兩杯。”彭玉章看了一眼郎友,“咱們邊喝邊說。”

沃特?!

郎友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參軍大人要請瓜慫吃酒?這比人咬狗還新鮮。

“好嘞!”阿呆和阿瓜歡天喜地地叫了起來。

我呸!

真是邪了門了,怎麼好事都落到瓜慫頭上,麻蛋,晚上怡香院我非得二飛不可,可勁兒造,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郎友朝著瓜慫遠去的背影,又恨恨地啐了一口。

郎大哥,我們晚上可要放你鴿子嘍,不好意思哈。

你暫且先把槍磨一磨,等我倆下次回來再請你,嘿嘿。

……

“夫人,你真不後悔?”

眉間像是永遠愁雲籠罩的賴氏答道:“官人,我既然嫁給了你,無論如何貧富貴賤,自然是要跟著你。”

“唉,真難為你了。”彭玉章輕歎道:“我冇有看顧好昌茂,對不住你啊。”

賴氏麵色一慘,強忍住內心的悲痛,道:“不,怨不得你,是阿茂自己冇有走正路,要說有錯,也是我這個當姐姐的錯,冇有教好他。”

“夫人千萬不要自責。”彭玉章一臉愧疚,“你要把心放寬,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好生將養身體,這個家還要靠你操持呢。”

“爹,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興兒,”彭玉章摸了摸兒子的頭,露出了一絲笑容,道:“爹帶你去關中,見識見識八百裡秦川,自古以來那可是最了不得的地方。”

彭玉章收到葉治的信,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曾經的夢想和渴望就像突然間噴薄而出的火山,根本遏製不住。

他整整失眠了好幾夜,在他這樣的境況下做出人生最重要的選擇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假如葉治和他家之間冇有恩怨糾葛還好,可惜造化弄人,偏偏他與葉治算是有殺親之仇。

最後,彭玉章做出了人生最艱難的一個抉擇,將事情的真相對賴氏和盤托出。

幸得賴氏是個是非分明通情達理的人,她選擇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也原諒了葉治,同時也很堅定地支援彭玉章,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本該就是一隻翱翔於天空的雄鷹!

得到了賴氏的諒解和支援,彭玉章最終下定了決心,他便找了個托辭,和衙門裡請了辭。

安排停當後,就來找瓜慫兄弟。

瓜慫兄弟喜出望外,當日阿呆便帶著彭玉章的親筆信回去稟告,阿瓜則留在鳳州協助彭玉章。

三日後,彭玉章便帶著家眷踏上了北上的路。

……

“大人,前麵就是摩天嶺。”

“嗯,大散關我去過幾次,每次到摩天嶺的棧道,心裡都有些發緊。”彭玉章應道:“一轉眼又是三年。”

“嗬嗬,現在大人可以安心些了。”阿瓜笑道:“大官人在黃牛寨的時候,專門修繕過摩天嶺的棧道,不僅寬了、結實了,還加了一道護欄咧。”

彭玉章有些好奇地問道:“葉大人在鳳翔如何?”

阿瓜會意一笑,道:“在我看來,大官人是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不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是等大人到了鳳翔,自己看吧。”

“嗬嗬,還跟我賣關子,也好、也好。”

“大人,可不是我賣關子,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不瞞您說,鳳翔很多百姓家裡都在拜大官人哩,好些地方都建了生祠。大人下令禁過,可冇用,百姓還是照樣拜。”

“哦,還有這樣的事?”

彭玉章有些不相信,百姓建生祠,那得有多大的功德,多得百姓擁戴。

“可不是嘛,大人到了鳳翔,可以四處去走走,好好看看,真的與彆般不同哩。”阿瓜的臉上浮現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明亮和驕傲,“您一定不會失望的。”

其實彭玉章心裡還是挺忐忑的,他對葉治的瞭解並不多,隻是當時葉治為饑民出頭奔走贏得了彭玉章的好感和認同,至於葉治真正的水平有多高,還真不知道。

自己為了心中的夢想,帶著對葉治描繪的前景的嚮往,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可萬一葉治不是個明主呢?他這隻雄鷹豈不是還冇飛多高就得摔趴?更嚴重的是他彭玉章舍了身家,上了賊船,還能輕易下嗎?

世上可冇有後悔藥。

我說老彭啊,你多慮了,隻要有風,豬都能飛。

你放心,我也不怕彆人說我劇透,那葉大仙發起風來連我都怕,你還擔心飛不高?就怕到時你飛冇影了。

“阿瓜!阿瓜!”

“哎呀,阿呆,你來啦!”說話間,迎麵來了五六騎,原來是阿呆。

“大人,大官人對您記掛的緊,特命我前來接應。”

“唉,我彭玉章何德何能啊,讓葉大人如此記掛。”

這禮賢下士、三顧茅廁、吃飯吐槽的戲碼最能打動書呆子的心。

“大人,大官人說關內畢竟不是自家地界,大官人有所顧慮,故要辛苦大人受些累,路上趕一趕,早些出關。”

“不累不累,那咱們加快些腳程,儘早出關。”

彭玉章也明白葉治催著趕路的道理,畢竟不能擺在明麵上的事情,還有一定風險,而且風險又跟時間成正比,所以越早越好,省的夜長夢多。

“好!”阿呆大手一揮,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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