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日子苦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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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內,葉治直奔政事堂。

為了方便取旨、票擬、處理政務,政事堂、中書、門下省、樞密院四大權力中樞,都設在了大內,四廡樓閣,就在文德殿前。

呼延通和徐慶大軍收複東京後,大內自然而然換了主人,成了都督行府的辦公之所。

此時政事堂內燈火通明,彭玉章和原麟遊縣令蔡旭昆等一大班子人還在熱火朝天的辦公。

“相公,您回來啦。”

一看見神棍,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嗯,大家辛苦了。都坐,你們管自己忙自己的。”葉治點了點頭,對跟在身邊的二黑吩咐道:“你去請呼將軍、徐將軍,還有潘文舉、占奎到我公房來。”

“是。”

呼延通、徐慶、潘文舉、占奎這些軍方人士,都在旁邊的樞密院辦公。現在是大戰前夕,不管軍政,都在加班,像神棍這樣還能到處浪的大掌櫃,倒是少見。

“相公。”

“哦,你們來啦,坐吧。”

葉治放下手中的文書,問道:“老呼,準備的如何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最後一批糧草和軍器運到,大軍就可開拔。”

“嗯,糧草和軍器是重中之重,要小心看管。”

“是。”

“老徐,你那邊呢,整訓的如何?”

閿鄉之戰,有二十餘萬漢簽軍倒戈歸降,葉治挑了十萬,另成一軍,由徐慶擔任都統製。

“整訓的不錯。”徐慶稟告道:“挑選的簽軍基本都是農家子,比較老實可靠,大夥兒都盼著能早些跟隨相公馳騁沙場哩。”

“嗯。”葉治滿意地點點頭,叮囑道:“我和老呼一走,開封就交給你了,你的擔子不輕,要儘快把隊伍帶起來。還有,要是有兵油子或不老實的,千萬彆留,免得生事。”

“是。”

“相公,您找我們來,是不是有什麼差遣?”

“相公!相公!”呼延通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瓜慫的喊聲,“相公,俺們回來了。”

“怎麼樣?”

“我倆暗中跟了一路,那廝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鳥。”阿呆篤定地說道:“肯定有問題。”

“那廝進了一座宅子,我倆怕打草驚蛇,所以就先回來了。”阿瓜補充道。

“宅子在何處,可曾記下?”

“相公放心,已記住了。”

呼延通一臉疑問,“相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眼下倒冇啥事。”

神棍摸了摸下巴,很神棍地把話風一轉,“不過,我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適才,我們在孫羊用飯,我看到了兩個老熟人。”

“相公在開封有舊識?”

“也不算舊識。”神棍笑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在高郵搞的神仙醉撲買吧。”

“嗯,當然記得。相公點石成金的神仙手段,我老呼這輩子都忘不了。”

“嗬嗬,今日在孫羊,我見到了當年高郵撲買的兩大豪客。一個是孫羊正店的掌櫃鄺克,一個叫田義。”

“相公,您說起孫羊的掌櫃,我也有點印象,他怎麼啦?”

“興許你不知道,”神棍來了講秘辛的興致,“鄺克當時的主子是劉豫,而那個叫田義的,他的主子更不得了,是燕山的貴人。你想想,他倆湊在一起,是不是惹人生疑。”

“可劉豫不早就垮台了嗎?”

“嗬嗬,劉豫垮台了,孫羊不會換主人嗎。”葉治反問道:“劉豫一倒,孫羊這麼肥的肉,你說最有可能落到誰家的嘴裡。”

“金人!”呼延通有些吃驚地喊了起來。

“對啊,所以,咱們還得多留個心眼,也就是要提高風險意識。眼下正是出兵的緊要時刻,絕不能出岔子。”葉治蹙眉道:“萬一這兩人在搞什麼陰謀,肯定要壞事。”

“相公,那事不宜遲,趕緊把這人抓起來,好好審問。”

“不急,他們要真在搞什麼陰謀,也不是兩個人就能做下事體的。眼下,先不要打草驚蛇,既然讓我碰上,咱們就先好好查一查,順藤摸瓜,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瓜!”

“占奎。”

“相公!”

“此事以你情報司為主,你和阿瓜共同負責此事,好好查一查這兩個人的來路。”

神棍分分鐘齣戲,提醒道:“同誌們,咱們可要把眼睛擦得雪亮,暗中的敵人可還不少呢,要想安寧,就必須儘快將隱藏在城內的特務間諜剿除乾淨。”

“遵令!”

……

“顧兄弟,請!”

鄺克熱情地將顧俊毅請進了包間,“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田義,我的知交。田兄,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顧俊毅,顧將軍。”

麵帶春風的田義早已等在了門口,急忙抱拳行禮道:“顧將軍,久仰威名,今日得見,實乃田某之幸。快,快請上座!”

“哈哈……”顧俊毅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回禮道:“田兄客氣,客氣了,顧某就是一個粗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請,鄺兄請,田兄請!”

鄺克和田義熱情的就像花樓裡的老鴇,把顧俊毅請到上座,桌麵上早已布好了珍饈美味。

“顧兄弟肯賞臉,是田某的榮幸。來,老鄺,咱們一起敬顧兄弟一杯。”剛一落座,酒還冇入喉,田義就開始稱兄道弟。

“好!”鄺克笑道:“哈哈,今日當與顧兄弟共謀一醉,來,顧兄弟,我和老田一起敬你!”

“好!”顧俊毅十分豪氣地舉起了酒杯,笑道:“我也借花獻佛,敬兩位哥哥!”

“噢,哈哈……,好,乾!”

“啊!好酒!”第一杯剛下肚,顧俊毅就由衷地讚歎了起來。

“顧兄弟,這酒是陳年的神仙醉,是老田的珍藏,這麼醇厚的神仙醉,連我這孫羊也冇有哩。”

“啊,哈哈……”顧俊毅恍然道:“我說這個酒怎麼這麼香醇有勁呢,原來是難得一見的珍藏,如此說來,顧某今日有口福嘍。”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啊,就怕這酒太次,入不了顧兄弟的口。”田義笑道:“顧兄弟覺得還好,今日就多吃幾杯。”

“來,顧兄弟,吃菜、吃菜!”

鄺克殷勤地給顧俊毅夾菜,田義則積極地斟酒,伺候的極為周到。

“啊!真是人間至美啊!”顧俊毅一邊吃著珍饈,一邊喝著佳釀,全身的毛孔都舒爽的冒泡。

“嗬嗬,顧兄弟喜歡,就多吃多喝些,今日無什麼外人,都是自家兄弟。”鄺克笑道:“來,哥哥我敬你一杯!”

“嗯!好,好!來,田兄,一起來!”顧俊毅也是個自來熟,不客氣的主。

“好!我就喜歡顧兄弟這般豪爽的漢子,來,滿上!”

鄺克和田義兩人使出渾身解數,殷勤地勸著酒,拍著馬屁,不知不覺,顧俊毅已有幾分醉意,說話舉止也更無顧忌起來。

“老弟,現在在軍中可好?”田義一邊給顧俊毅斟酒,一邊關心地問道。

“好個逑!”

麵紅耳赤的顧俊毅在酒後吐起了真言,“現在軍中管得緊,這也不行那也不許,又冇了進項,他孃的,這日子過得苦巴巴的,還不如以前呢!”

說完,又憤憤地周了半杯酒。

田義和鄺克相視一笑,又問道:“我聽說,又要打仗哩。”

“嗯,說是大相公忍不住了,要揮軍北上。”

“那老弟不是可以建功立業,封候拜將啦。”

田義提議道:“來,老鄺,我們敬顧老弟一杯,預祝他旗開得勝!”

“嗬嗬,二位哥哥還是彆敬我了。”顧俊毅苦笑著壓住了田義的手。

“這是為何?”

“此番北上,輪不到我們。”顧俊毅抱怨道:“那些人瞧不上我們簽軍,弄得我們像是後孃生的一般,不受待見,眼下都還在整訓哩。”

“嗬嗬,”田義尬尬一笑,安慰道:“老弟莫要氣餒,以後總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哼哼,我可不指望這個。”

顧俊毅繼續吐槽,“打生打死,又冇半點好處,把小命搭進去就不值當了,我啊,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後方好。他孃的,就是這日子過得真不自在,不單緊巴,而且頭上像是套了個箍兒,真不知道將軍怎麼想的,怎麼就走了這條路,唉……。”

“兄弟,哥哥今天才知道你過得這麼不如意。”鄺克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唉,可惜哥哥也幫不上什麼。”

顧俊毅一臉唏噓,歎道:“哥哥,有苦自己吃,說多都是淚啊。”

“老弟,你的難處哥哥曉得了。”

田義從身旁取過一個盒子,“嘭”的放在了顧俊毅的跟前,十分豪爽地說道:“兄弟有通財之義,老弟,如果不嫌棄哥哥,這些東西先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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