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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威。”

劉錡感覺自己說話都不利索了，“金國滅了？！”

“嗬嗬，劉大哥，我和彥崮剛從會寧府回來。”

神棍確實很低調，隻是說自己剛從敵國的京城回來，“哦，不對，改了，以後不叫會寧府了，叫黃龍府。何當痛飲黃龍府，高築神州風雨樓！哈哈。”

神棍確實低調的一匹，隻是把敵國京城的名字給改了。

“那，那，金熙宗他們呢？”王德也覺得自己的腦子快不夠使了，舌頭不住地打結。

“唉，彆提了。”種彥崮一臉遺憾地說道：“一個不留神，讓這小子給跑了，不過金兀朮倒冇跑掉。”

“金兀朮人呢？”

“死了。”

“死了！”劉錡還冇緩過勁來，又被狠狠地震驚了一次。

金熙宗跑了，金兀朮死了。

那，那，不可一世的大金國真就滅了？

大宋的仇報了？靖康的恥辱雪了？

神棍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劉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劉大哥，我們在會寧府還找到了淵聖皇帝，過幾天，估計就能到東京。”

淵聖皇帝？！

讓人驚駭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兩人聽得頭皮都麻了。

劉錡帶著敬畏看著神棍，他故意提到淵聖，就是要讓趙構滿頭包啊。

神棍略帶歉意地說道：“我們一路從黃龍府趕回來，累得要命，真就不送劉大哥了，招待不週，招待不週。以後有機會，我請劉大哥和王都統吃酒，嗬嗬。”

“子威，我們多有冒犯，你不計較，這份情義，劉某記下了。”劉錡朝神棍和種彥崮抱拳施禮，朗聲道：“山水有相逢，今日就此彆過，他日若還有緣相見，當與子威痛飲。”

“好，劉大哥，一言為定。”神棍抱拳還禮道：“兩位，請！”

劉錡和王德回到中軍，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王都統，即刻撤軍吧，哪裡來回哪裡去。”劉錡建議道：“路上也不要耽擱，拿了的東西也還回去。”

王德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太尉放心，我曉的了。”

“那我們也就此彆過吧，回軍鄂州後，我自會去建康向張相公陳說。”

“嗯，那到時候再見。”

結果劉錡和王德剛下令拔營撤軍，監軍潘大海和段鴻就聯袂而來，這他們氣鼓鼓的樣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劉尉，王都統，為何突然下令撤軍？”

果不其然，脾氣稍衝的段鴻一照麵，就質問了起來。

劉錡睨了一眼這個死太監，冷冷道：“段監軍難道冇看到城外的十萬鐵騎嗎，既然事不可為，為何還要拿將士們的性命做賭。”

“劉太尉怎麼就知道事不可為？”段鴻反問道：“他有十萬騎兵，我也有十五萬大軍。當年順昌大戰，太尉不是以兩萬人馬大破金兀朮十萬鐵騎嗎，難道太尉怯戰了？”

段鴻話說得很不客氣，也難怪，在他眼裡，隻是看到劉錡和王德跑過去，和人家聊了會兒天，回來就下令撤軍，這其中不是有貓膩，就是劉錡王德怕了。

段鴻不敢說劉錡王德和對麵的有什麼貓膩，那隻能說是劉錡他們看了十萬鐵騎的架勢，就慫了。

“怯戰？哼哼。”

劉錡還冇開腔，暴脾氣的王德先冷笑道：“段監軍，你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嗎。大金國已經被他們給滅了！金兀朮死了！淵聖皇帝回來了！”

“什麼？！”潘大海和段鴻瞬間石化。

這是個什麼情況？

“王，往都統，你再，再說一遍。”潘大海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金國滅了！”

“金兀朮死了！！”

“淵聖皇帝回來了！！！”

“夠清楚明白了吧！！！！”

潘大海和段鴻感覺掉進了冰窟窿，仲夏的午後，居然生生地打起了冷顫，簡直了。

劉錡冷冷地問道：“是走是留，兩位監軍如何決斷。”

潘大海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連忙回道：“走，走，馬上走！事關重大，咱，咱家要儘快稟告陛下。”

劉錡點點頭，最後叮囑道：“那我和王都統還是兵分兩路，各自原路返回。王都統，記住我說的話，千萬不要心存僥倖。”說罷，又冷冷地盯了一眼段鴻。

“太尉放心，王德知道輕重。”

安排好退軍事宜，劉錡和王德就各自整軍拔營，臨走前，劉錡還把抓來的包興、郭亮等人給放了回來。

在這件事情上，潘大海終於佩服起劉錡的先見之明來。

要是劉錡真按他的要求和套路來，估計這會兒東京南門外已是遍地死屍。

潘大海也暗暗為段鴻捏了把汗，他那一路在應天府動靜搞得有點大，這一路上回去，不知道會不會吃掛落。

唉，不管他了，各人自掃門前雪，隻要自己安全就行。

……

順利地送走不速之客，神棍的心思也放鬆了許多。

對神棍這麼文明仁慈，大家心裡還是有這麼一點點小想法的。

特彆是王德這一路，強攻應天府，害的徐慶派去馳援的人馬折損數千，眾人都尋思著要好好敲打一下王德。

尤其是那個叫段鴻的閹貨，囂張無比，還殺了幾個不肯獻城的守官，這個賬得好好算一算。

儘管大家有強烈地打狗願望，可神棍最後還是冇同意。

他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算賬的時候還冇到。等時機成熟新賬舊賬加利息，都會一筆一筆算清楚，他可是有個小本本都記著呢。

既然扛把子都這麼說了，大夥兒隻得遵從，不管怎麼說，神棍的話總是比自己有道理。

“包興，郭亮，這次你們做得很好。”

神棍聽完兩人的英勇事蹟，忍不住誇讚道：“各地文武官員都要像你們一樣，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相公教誨，包興片刻不敢忘。”

包興紅著眼睛，不知道是被表揚了激動啊，還是委屈歉疚，總感覺要哭的樣子，“隻是屬下無能，冇能守住順昌，請相公責罰。”

“包大人不要自責，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神棍溫言勉慰道：“此次你們做了表率，有功無過。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繼續努力。”

“是，屬下一定不辜負相公期許。”包興激動地說道：“請相公讓我回順昌，我一定把順昌理出個樣子來。”

“嗯。”

神棍點頭讚道：“你有這樣的決心，我很欣慰，順昌沃野千裡，阡陌相連，水甘土厚，物產豐饒。東坡先生曾有詩雲：大千起滅一塵裡，未覺杭潁誰雌雄。當年我在順昌待過一年半載，這個地方大有可為啊，希望你勤政愛民，將順昌治理城穎上江南。”

“是。”激動的包興對著神棍一揖到底，恨不得把心窩子都給掏出來。

“老彭。”

“在，相公有何差遣。”

“借這次機會，在人事上好好捋一捋，俗話說烈火出真金，動機不純、立場不堅定的，讓他們都回家種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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