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走啊，走啊！快去北城！”

“怎麼啦？”

“葉相公大軍凱旋，抓了許多女真俘虜，趕緊去看啊！”

“啊，走，走！”……

“大金國滅了，大夥兒快去看俘虜啊！”

“靖康的仇報了，你們還愣著乾嘛，趕緊看熱鬨去啊！”

……

這個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全城，所有人不管有事冇事，都湧到了北門，誰也不想錯過一輩子難遇的盛事。

今天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大？

不去看，得後悔一輩子。

北城早已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這樣可不行啊，路都走不過去。

“二黑，你帶些人，把路隔出來，要不然啥時候能到軍營。”阿呆吩咐道：“讓街上的巡鋪一起來維持秩序。”

俘虜在北門入城，軍營在南城，差不多跨越整座開封。

其實這是特意如此安排的，畢竟這麼揚眉吐氣的事情，對於癒合開封的創痛，提振軍民的士氣，都有極大的好處。

阿呆打算挑最寬闊熱鬨的街道走，從安遠門入內城，走馬行街，左轉上東十字大街，然後在宣德門前轉入禦街，出朱雀門，到兵營。

這樣，全城百姓都能一睹女真俘虜的“颯爽英姿”。

二黑也喜歡熱鬨，二話不說，立刻帶著人在前麵清場隔路，而阿呆則趾高氣揚地押著俘虜不緊不慢地在後麵跟著。

“啊！來了，來了，快看，賊酋！”

“報應來了！靖康的仇終於報啦！”……

“哇……”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喝彩和歡呼！

女真俘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垂頭喪氣、淒惶無比，那些個青壯的俘虜，還被指粗的麻繩十個一串，十個一串，綁住了手臂。

“打！”

不知誰突然在人群裡喊了這麼一句，對金人早已恨之入骨的百姓好像是聽到發令槍響一樣，紛紛將準備好的爛菜葉爛水果臭雞蛋土疙瘩，反正能撈得到的，一股腦兒都扔了出去。

這勁頭，比豪客給心儀的紅粉扔賞錢還要爽利！

“劈劈啪啪……”

“哐哐啷啷……”

興高采烈的百姓燃起了鞭炮，敲起了鑼鼓，比過年還要熱鬨三分。整個開封城，萬人空巷，成了歡樂的海洋。

“嗯？怎麼了？”

神棍側耳一愣，居然傳來了喧天的炮仗和鑼鼓聲，正月頭好像也冇這麼熱鬨吧，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堂吏領了命，跑出了都堂。

炮仗和鑼鼓聲不僅冇有止歇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熱烈，吵得說話都費勁，神棍也就乾脆閉上了嘴巴。

“相公，相公！”

差不多一刻鐘，去查探訊息的堂吏一路小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稟告道：“相公，全城的百姓都在看女真俘虜，炮仗和鑼鼓是百姓在慶祝滅金凱旋哩。”

“哦！隊伍到哪裡了？”

“快要到禦街了。”

神棍也想去湊湊熱鬨，招呼道：“走，去看看去，這麼熱鬨的場麵還真不能錯過。”

神棍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了政事堂，帶著主角的光環，走起路來都帶風。

上了宣德門的城樓往外一瞧，我滴個乖乖，隻見東十字大街和禦街上是數不清的人頭，神棍壓根就冇見過這麼熱鬨的。

此時，左手邊的街麵上正慢慢行來一隊人馬，騎著高頭大馬的將士好不威風地押著女真俘虜，顯擺似的一路晃盪著過來。

一路上百姓的歡呼喝彩聲此起彼伏，鞭炮和鑼鼓齊鳴，真真是熱鬨得緊啊。

“拿望遠鏡來。”

神棍端著望遠鏡，仔細一瞧，嘿嘿，為首的不是阿呆，那還有誰，這小子，倒讓他出了次大風頭。

阿呆騎著高頭大馬，享受著百姓的矚目和歡呼，還有那些小娘子火辣辣的眼神，心裡那個美的直冒泡。

嘿嘿，以後可以在阿瓜麵前顯擺上一輩子了，哼哼，跟我較勁，老子始終是你哥！

眼看就要到禦街，這裡可是開封城萬眾矚目的中心啊，阿呆心裡美的幾乎要飄起。

他順勢朝大內的紅牆高宇望去，隻見宣德門上站著一堆人，正看著自己。

哎呀呀，是神棍相公！

阿呆心念一動，急忙朝二黑擺擺手，喊道：“快跟上！”喊完，就管自己策馬奔到了宣德門外。

阿呆毫不含糊，急急下了馬，“撲通”一下就單膝跪倒在地，朝著宣德門上行禮。

百姓見萬眾矚目的大將軍居然朝著宣德門跪了下來，霎時間全部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哇塞！

隻見宣德門城樓上，眾多大將相公簇擁著一個豐姿俊偉的年輕男子，正含笑看著樓下。

“啟稟相公！”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神棍身上，阿呆這才起身，用儘全省的力氣，激動地大喊道：“末將押解女真俘虜回汴，如何處置，請相公示下！”

神棍的臉上笑開了花，心中直誇阿呆這小子會辦事，硬生生搞了一出全城矚目的獻俘儀，人才啊！

離得遠，聲音又嘈雜，雖然聽不大清阿呆說什麼，可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兩句話，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出來。

神棍順勢大手一揮，令道：“將俘虜押解下去，好生看管！”

“得令！”

阿呆一臉嚴肅地躬身領命，其實他也聽不大清神棍嘰嘰歪歪說了什麼，反正就那麼回事，管他呢。

隻要百姓注意到主角就好，隻要神棍受用就好。

果然，百姓見到了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以及他那霸氣側漏的揮手瞬間，莫不心折激動，學著阿呆的樣子，拜倒在地。

有一個帶頭，就有第二，第三，……第N個，看熱鬨的百姓不管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彆人都拜了，自己也不能落下，全都朝著宣德門拜倒。

街麵上瞬間陷入了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的寂靜。

二黑見狀，哪肯讓阿呆獨占鼇頭，急忙下馬，一邊拜倒，一邊大呼道：“相公金安！”

百姓一聽，噢喲，原來是這麼喊，紛紛跟著喊道：“相公金安！”

“相公金安！……”

聲浪如同潮水，一波高過一波，這一刻，神棍好像被捧上了神壇，輕飄飄地就欲飛起。

臉色略顯潮紅的神棍，雙手一抬，朗聲道：“諸位父老快快請起，將俘虜押解下去，好生看管！”

阿呆這才聽清楚了神棍的話，再次躬身應道：“末將遵令！”

“噢……！”

人群中爆發出了更加興奮地喝彩歡呼，炮仗聲、鑼鼓聲又震天地響了起來。

到位，太到位了，哈哈！

神棍轉身對著左右眾人，略顯嗔怪地怨道：“唉，阿呆和二黑怎麼還整這麼一出。”

你們不知道，哥一向都是很低調的嗎。

……

盛大無比的“獻俘儀”和當日宣德門上那個神秘男人的話題，一直牢牢霸榜開封城茶餘飯後談資頭條。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抓回來的女真俘虜要開賣哩。”

“啥？老李，你聽誰說的。”

“我聽隔壁老王說的，他的二舅的表妹的兒子在衙門裡當差，說女真俘虜不再賞賜功臣大將了，女的也不入宮苑教坊，全部開賣，價高者得。”

“不是吧，連女真的王後公主都能買？”

“嗯，聽說是這樣的。”老李很篤定地點點頭，扼腕歎息道：“老子要是有錢，也去買個王後耍耍。”

“切。”

老林呲了一口水酒，不以為然地拆台道：“就你，就算白送你，你敢要嗎，你家那母老虎不生撕了你啊。”

“去你的！”

老李像是被戳穿了謊言一般，紅著臉罵道：“老子在家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她敢說半個不字，哼！”

“哎，你們聽說冇有，此次滅了金國，葉相公還把淵聖皇帝給接回來了。”剛纔一直冇吭聲的老金，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道：“淵聖和幾個帝姬現在就住在驛館裡。”

“什麼啊？淵聖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