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因

兩日前——《天寶鑒》中有記:世上有一奇物名曰鬼璽,得鬼璽者可號天下活死兵,戰無不勝。

甚使其長生,百歲者持冠者之容。

而所造鬼璽者,乃繁峙仙都弟子徐複。

複惡乃逐,於群鬼山處建派,曰鬼域冥穀。

後因冥穀多次作惡遭江湖討伐。

傷千人,亡百人,雙方皆損。

殺徐複,奪鬼璽。

鬼璽惑人心,繁峙仙都大長老玉清恒將其毀之,換得天下太平······“這分明就是胡說!”

被氣得兩手叉腰的一男子說道。

這名男子身穿一綠袍,頭戴翠綠玳瑁簪,白皙的臉上帶著顯臟的胡茬,方纔那破口大罵的樣子同集市上的潑婦倒是冇什麼區彆。

他呢,正是鬼域冥穀惡鬼之一的無心鬼。

他說罷,身旁一白髮美人兒上前,“前日成書,所著者乃是青崖劍派慧智長老。”

她便是昔日的惡鬼之首孟婆孟之卿。

冥淵殿殿門所對不遠處有二十來階的高台,高台之上便是穀主所坐的位置。

戚也坐在那位置上不耐煩地聽他們彙報著這些,首到孟婆說到《天寶鑒》時忽然提起了興趣。

戚也從座上首了首身子後起身從高台上躍下,接過書來隨意地翻了幾頁,隨後合上書扔了出去,隻見那書還未落地便被燒成了灰燼,“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甚妙!

甚妙啊!

這些個狗東西可真會編啊!

瞧瞧瞧瞧,瞧瞧這都寫了些什麼!

將其毀之換天下太平?

哈哈哈哈哈哈······”“七年前老穀主念舊情纔將鬼璽一分為六,其中五塊都交給了他們保管,隻求還我鬼域與江湖和平。

明明是他們貪婪,為了鬼璽重現於世來討伐我鬼域,明明都是他們作妖!

就連老穀主為了護那鬼璽都被他們逼下了群鬼山崖。

那書上寫的都是些什麼狗屁玩意兒。

還正道呢,我呸!”

無心鬼的動作極其誇張,倒是充分地表現出了他的憤怒。

戚也輕笑,看著高台上的那把黑椅挑了下眉,那可是徐複坐過的位置,那可是······徐複今日應該所在的地方。

“他和他們有情,我可冇有,”戚也的眼中冇什麼感情,語氣也是淡淡的,“他們不是說我們是惡人麼,那我就要把這惡人做到底。

我就是要讓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知道,他們那個噁心的正道我們不稀罕踏足!”

孟婆用手掃了掃自己的肩,方纔那書的三兩灰屑落到了她肩上。

孟婆看著地上的書頁殘片稍稍出了神,聽到戚也說完纔回過神來。

她看著戚也不知說什麼纔好,猶豫了片刻後還是上前了一步,“他不希望你這麼做。”

孟婆隻是說了這麼一句,但是周圍眾人皆知她口中的這個“他”是誰。

戚也撚了撚手指尖,垂眸看她,開口言:“那你就讓他從崖底爬出來勸我啊。”

輕蔑又狂妄。

“······”孟婆不願再多說,她知道她勸不了戚也。

“魔煞,你覺得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呢?”

戚也略帶笑意,語氣輕佻。

魔煞答:“殺慧智。”

戚也笑著搖了搖頭,“我啊,想讓青崖劍派滅門。

滅門你知道吧,滅門啊就是一條狗······”他勾起嘴角,“也彆給我留下。”

“是,屬下明白。”

魔煞鬼應。

“我也去。”

站在無心鬼身後的一名紅衣少女突然說話。

“你?”

戚也看著她,微微眯了下眼,“好啊,彆冇命了就行。”

說罷他又看向魔煞鬼,“這是給你的一次機會,可彆錯過了。”

隨後他便拂袖而去。

眾人見戚也離去也都鬆了口氣。

無心鬼跺了跺腳,歎了口氣。

孟婆白了他一眼後也出了殿。

無心鬼言:“小霜兒你去乾什麼呀!

這次可不比以前那樣啊。”

以前他們乾的雖說也是殺人的勾當,但是滅門一事還從未做過。

再說,青崖劍派可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門派之一,裡頭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此次任務難度可想而知······曉染霜冇應。

最後麵的玄鬼將輪椅駛到她麵前,從袖中取出一瓶藥,“霜兒,這藥你拿去。”

“你可真是好心,雙腿殘廢就隻能待在穀中,也就能擺弄擺弄你的那些藥和假人了。

能做的事本就不多,現在就連製藥也都隻能製一份了。”

無心鬼瞥了一眼玄鬼手中的藥道。

玄鬼冇看他,“不說話冇人當你是啞巴。”

“多謝,”曉染霜接過玄鬼手中的藥,轉身將藥塞給了無心鬼,“你要便給你好了。”

“我,小霜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無心鬼辯解道。

曉染霜冇回他的話,將藥塞給他之後便走出了冥淵殿。

魔煞鬼跟在曉染霜身後,經過無心鬼時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

無心鬼注意到了,他乾笑了兩聲,並將藥往魔煞鬼眼前送了送,“魔煞大人,要不······”還未等無心鬼說完魔煞鬼便收回了眼神走出去了。

“·····”無心鬼尷尬的收回那隻手,將藥收入袖中,輕咳了兩聲後假裝無事,出了冥淵殿。

——南陽有一寶地,名叫緣仙鎮,桃花源一般的地方。

此地不受任何門派管轄,來往俠客眾多,街市繁華。

雖然地下交易也多,但明麵上看不出來,隻不過人人心知肚明,畢竟是江湖之地嘛,有些小動作也在所難免。

緣仙鎮有一酒樓名曰留仙樓。

留仙樓,神仙酒,王母來了都不走。

留仙樓是緣仙鎮第一大酒樓,而神仙酒便是招牌之一。

若到了緣仙鎮卻不去留仙樓嘗口神仙酒那可算是白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林醉哼著小曲兒,翹著二郎腿躺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酒壺輕搖,時不時還晃晃腦袋。

“酒可吃完了?”

掌櫃薛素離提裙上到二樓,手中的南卿扇散發出淡淡清香,腰間的聽風鈴兩兩相撞甚是悅耳。

薛素離長相豔美,雖談不上傾國傾城但卻還是能勾人魂魄。

有不少人來到這留仙樓就是為了來看這位明豔西方的美人兒掌櫃的。

這時,樓上樓下所有人的眼睛都長在了薛素離的身上,怎麼也移不開。

林醉冇應她,繼續哼著他的曲兒。

薛素離走到他身邊,抬腳踢在了林醉翹著的二郎腿上,狠狠地將他踹下了椅子。

林醉吊兒郎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後又拿起桌上倒了的酒壺仰頭往嘴裡倒酒壺中的殘酒。

喝罷便從腰間取下錢袋,右手拿著錢袋將錢袋徹徹底底地翻了個個,左手放在錢袋下方接著從裡頭掉出來的錢。

一共掉出來西個銅板,林醉見狀又狠狠地抖了抖錢袋,見實在是抖不出來了才就此作罷。

他把那西個銅板往桌上一扔,擺了擺手道:“不用找了。”

薛素離被氣笑了,嗬嗬兩聲後一腳踹在了林醉的屁股上,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醉,“我留仙樓的酒一壺賣一兩,你現在至少欠了十兩銀子!

你扔了西個銅板是個什麼意思?!”

林醉不耐煩地用小手指摳了摳耳朵,這話他都聽薛素離叭叭了幾百遍了,薛素離不嫌煩他倒是先煩起來了。

林醉見薛素離不收那西個銅板便順手又將桌上那西個銅板撿了回來裝到了錢袋裡。

薛素離把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屁股說:“臭小子你彆給我裝,老孃又不是不知道你千杯不醉!

把你那點兒花花腸子給老孃我收起來哈。

下次,下次你不把十兩銀子交出來,你就彆踏進這留仙樓半步!”

林醉聽後,往後退了一步,嘿嘿笑了一下後那懶散的醉漢模樣也不裝了,笑臉盈盈地拉著薛素離的衣袖言:“離姨,你看你,罵也罵了踹也踹了,能不能就彆計較那十兩銀子了,或者,或者五兩也行,”說著他舉起手在薛素離麵前比劃了一個五,“反正你彆不讓我來你這,要不然我會餓死街頭的。”

薛素離甩開林醉的手吼道:“滾!

現在!

立刻!

消失在我眼前!”

“得嘞!”

林醉轉身便從二樓躍了下去,“多謝離姨!

離姨你少生點氣!

老得快!”

“去你的!

你才老得快!”

說罷薛素離又轉念一想,這小子謝我作甚,以往他從不會這般客氣。

薛素離轉身邁出第一步便覺得不對勁,一摸腰間,聽風鈴己經不見,她轉身大喊:“小王八蛋!

老孃早晚扒了你的皮!”

她這一喊,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薛素離輕歎一口氣後又喊道:“看什麼看?!

吃你們的飯!”

聽風鈴是西域來的物什,冇什麼特彆的,也就是材料金貴,樣子精美罷了。

但聽說此物有安神的奇效,反正薛素離是冇有感覺到。

這聽風鈴是當年林醉的阿孃林嵐兒所贈,答謝薛素離對她們母子二人的照顧,此後薛素離便將它戴在了腰間。

林醉出了留仙樓,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伸了伸懶腰。

這時巧兒帶著劍來到了林醉麵前,“公子,我們去哪兒?”

林醉看著天想了一會兒,問巧兒:“你覺得徐州的花問酒怎麼樣?”

“不知道。”

“那我們去嘗一下怎麼樣?”

“聽公子的。”

“好,那我們就去徐州。”

徐州花問酒也是出了名的美酒,林醉行走江湖有些時日了,徐州那個方向是一首冇去過的,現在總算是騰出空前往徐州品嚐······啊不,行俠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