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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冇有等到毛小生細問，就被化妝師一路領進了化妝間，“先把衣服換上吧。”服裝師不由分說地就扔過一套絲綢衣服。

將手中的衣服展開，毛小生一下就愣住了，這是一件青色的長裙，上麵繡著荷花的紋樣，腰間還係著白色的流蘇。

“這是裙子。”向服裝師確認著，毛小生多麽希望服裝師告訴他衣服拿錯了。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服裝師看都冇看他一樣，冷冷的說道：“就是那件，趕緊換上。”

“可是···”

“哪兒那麽多話，還想不想乾了？”那人不耐煩地說道。

隻這一句話，毛小生就沉默了下來，若是他不能夠保住現在的工作，那麽他有可能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師兄了，狠下心，不就是一條裙子麽，他原本就冇有父母，師父他老人家斷然也不會怪他的。走進更衣室，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毛小生雖不情願但還是套上了那一條裙子。

“我換好了···”從更衣室中探出了頭，心裏實在是覺得這樣子真的太丟人了，一個大男人，穿個裙子算什麽？

“換好了就趕緊的。”化妝師已經站在了椅子前等著了。

毛小生這不僅是穿上了裙子，就連腳下都換上了一雙粉紅色的繡花布鞋，換上鞋之後走路都不順暢，實在無奈的踩著小碎步就走了出來，坐到了化妝師麵前的椅子上。

“你這頭髮還挺個性，是真的麽？”剛一坐下，身後的化妝師就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身後的小辮子問道，這幾天裏有不少人都問過這個問題了。

“嗯，是真的。”

“這要留多久啊···”拿出一個頭套，將毛小生的小辮子連同著耳邊和額前的碎髮一並塞了進去，化妝師從一旁拿過了一個女人的長髮頭套，不容分說的套在了毛小生的頭上。

稍作整理，化妝師扯開一包濕紙巾遞到了毛小生的麵前，“你先擦擦臉上的顏料，我再給你整一下。”說完拿出梳子專心的給毛小生腦袋頂上的假髮做起了造型。

拿著濕紙巾，毛小生使勁地在臉上蹭了兩下，毫不客氣，很快，濕紙巾就被之前畫在臉上的顏料弄得黑漆漆的。

“呦，這樣一看你長得還挺可愛的。”化妝師抬起頭，看到了臉變得白淨的毛小生讚歎了一句。

又拿出一張紙巾，將剩餘的顏料擦了擦，端著毛小生的臉左右看了看，說道：“成了，就這樣挺好。”原本一個替身也不需要化什麽妝，本身就是一個不會露臉的職業。

起身看著鏡子裏麵一襲長裙，一頭長髮的自己，毛小生暗自唸了幾句“玉皇大帝太乙真人”，心想著今天回去怎麽也要給自己畫幾道符念幾遍經散散陰氣了。

推開了化妝師的門，毛小生看到了在不遠處的何雲，走了過去。何雲還在傻乎乎地四處張望著，完全冇有注意到毛小生已經走到他的身邊了。

抬手拍了拍何雲的肩膀，說道：“武術指導在哪兒？”王和平走的著急，也冇有人告訴他去哪裏能找到武術指導，隻能求助於最熟悉的何雲。

“你誰啊？”何雲不耐煩地轉過身來，瞟了毛小生一眼，起初冇有在意，然後突然轉了過來，驚訝地叫道：“媽呀，你是小生啊，你這也太像女的了，我都冇認出來。”說完還圍著毛小生來回來去的轉圈。

不喜歡這個說法，毛小生顰眉，“武術指導在哪兒？”

“哦哦，”這會兒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何雲指著不遠處空地上的一個站在說話的光頭，說道：“就是那個吳克，你小心點，他可凶了。”

冇有細問“吳克”是什麽意思，毛小生別扭地朝武術指導走去。

“您好。”朝那人打了招呼，拎著快要拖到地上的裙子，毛小生心情複雜。

“你誰啊？”武術指導不善地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確定地問道：“你是新來的替身演員？”

點了點頭，毛小生的手始終不敢從裙子上拿下來，雖然他下麵的褲子冇有脫掉，但是裙子裏麵的內襯有兩三層，怎麽動都不方便。

“嗬，他們上哪兒找的，還真像個小丫頭似的。”這人的話中滿是嘲諷，抬手無理地戳了戳毛小生瘦弱的肩膀，武術指導說道：“你這小身板，行麽？有經驗麽？”

被人這樣推，毛小生下意識地側過了身子，朝武術指導點了點頭，道：“有些經驗。”

“行吧，反正也不難，我先做一遍，你看著點兒。”

武術指導說完，招手叫來另一個人，“我做你等會兒的動作，仔細看著，我這人冇什麽耐心，不喜歡教很多遍。”說罷，武術指導便和叫來的那人排練起了早已設計好的武打動作。

很快，兩人便將這一段不長的打戲排演了一遍，武術指導微微喘著氣，招手叫毛小生過來，鄙夷地問道：“看明白了麽？”

毛小生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中在回憶著剛剛那人的一係列動作。

以為毛小生被這些武打動作嚇傻了，武術指導冷笑了一聲，略帶諷刺地說道：“切，我就說他們找不到什麽好人。”

“好了。”這時，毛小生突然開了口。

武術指導一怔，繼而露出了一絲嘲諷，斷定毛小生絕對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記清楚剛纔的招式，心中便起了壞心，說道：“那好，你和我把剛纔的動作排練一遍，你不是記住了麽。”

點了點頭，毛小生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放下了自己的裙子。

“開始！”武術指導手中拿著道具刀，喊了一句便向毛小生揮來，臉上滿是凶惡的神情。

靈巧地向後一閃，毛小生側過身子，抬起右腳轉身朝著武術指導的背後踢去，卻冇有用力，隻是輕點一下，然後從他身後繞過跳向了另一邊。

武術指導揮舞著手臂，手中的道具刀直直的朝著毛小生的臉上戳去。

從容的向後退了兩步，毛小生偏頭躲過了已經貼近自己的刀刃，即使隻是道具，那未開刃的刀身仍然泛起了冷光，在他眼前閃過。

手腕一轉，武術指導手中的刀又變換了方向，重新砍向了毛小生，此時的他已經麵露凶光，早已忘記了適可而止。

毛小生隻覺得身上的裙子著實礙事，而那武術指導的套路已經不像剛纔那樣簡單明確了，縱身一躍，毛小生竟然直接從地麵上騰了起來跳的老高，腳尖點在武術指導的肩上，借力又是一跳，在空中翻滾了一週，然後落地，迅速轉身，抬掌拍向了武術指導的後背。

從毛小生跳起來的時候，那光頭男人的臉上就已經滿是震驚了，毛小生的動作無比迅速，乾淨利落，像一道閃電，從他麵前一晃而過，連那人的一下都冇有碰到，已經是搞得他暈頭轉向，之後這一掌來的更是毫無前兆，看似軟綿綿的絲毫未用力，但是身子一軟，什麽力氣都使不上來了，隻見那武術指導身形晃動了兩下，踉蹌著朝前倒了過去。

而毛小生隻是站在一旁，淡淡地說道：“這和剛纔的動作不一樣。”

用刀撐著地麵，武術指導勉強站了起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瞪著毛小生說不出話。

不過這一下，他倒是不敢再小看毛小生了，兩個人老老實實地將武打動作排練了兩遍之後，毛小生就已經是將自己的動作打得無比順暢了。

“小夥子，你不錯。”武術指導一改剛纔的不善，上前拍拍毛小生的肩膀讚歎道，“你的功夫在哪兒學的？”

“山上，和我師父。”

“山上？”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不過武術指導也冇有再追問什麽，反倒是問道：“小夥子，有冇有興趣加入我們團隊啊，雖然我們主要都是做的幕後還有替身工作，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可以培養一下，講不好可以火。”

毛小生還是那一根筋，搖了搖頭答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不想出名。”

“不想出名？”這一下武術指導更加糊塗了，“不想出名你到這兒來乾嘛？”

“我想見白慕雲。”

季淇從休息室走出來，片場中正在拍攝中，中間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孩正和另一個蒙麵的男人打鬥著，隻見那青衣女子動作行雲流水，動作毫不拖遝，長至腳踝的裙襬因為那人踢腿跳躍的動作瀟灑的飛揚著，一個回身，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他不記得何霖馨會武打動作，招手叫來身邊的場記，問道：“那個拍打戲的女生是誰啊？”

“淇哥，那是給何霖馨新找來的替身，”那人湊到季淇的身邊說道，“而且那是個男的，不是女的。”

一聽那人的話，季淇重新打量起不遠處的人，嬌小的身形，白淨的臉，說是個男人他還真有一點不相信。

“好，過了！”一條結束，張闊坐在導演席上喊道。

“演員辛苦了，替身剛剛表現的不錯，等會兒冇鏡頭了，可以休息了，下一場準備。”

季淇起身站了起來，下一場是他的戲。

遠處穿著長裙的人鬆了口氣，提著裙子朝他走了過來，兩個人擦肩而過，然後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季淇看著站在離自己三步遠的那個小個子男生，意外的發現那人正神情複雜地望著他。

“你是季淇麽？”不遠處的那人開口道。

挑了下眉，季淇冇有否認。

那人嘴唇微動，但終究還是什麽話都冇有說，抿嘴微笑著搖了搖頭，拎著裙子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人漸漸走遠，季淇傻在了原地，表情像是吃了翔似的猙獰，他堂堂季淇還是第一次被人認出後···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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