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狙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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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情冇有尹飾白想的那麽複雜,當然她猜的已經非常準了,如果讓艾依夏或者是伍墨知道尹飾白的心思,那他們兩個人都會驚訝於這個姑娘思慮之深邃城府之深,簡直要用可怕來形容。

艾依夏和伍墨確實約定了參照物,不過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剛剛艾依夏饒有興趣欣賞的是一處博物館,一點現代感都冇有的建築,放在偌大的城市中還真有些鶴立雞群的意思,很好認,他們會約定了兩個,一個是一處公交車總站,另一個就不太好找了,是一家非常以及極其偏僻的小吃店,坐落於一處百貨大廈旁邊老建築的地下室裏,據伍墨那個傢夥說這個地方從外麵看上去又黑又臟不招人待見,但裏麵卻很乾淨很整齊,重要的是裏麵的烤串和麻辣燙特別好吃。

鬼嘞,這麽嚴肅的時候為什麽要談吃飯這種事情?很奇怪的好不好?這是昨晚艾依夏看信的時候產生的第一感受,可以想象一下,在要人命的生死關頭,上一秒還喘氣兒下一秒就可能要歇菜的危急時刻,一群犯了事兒的土匪正被通緝呢,條子,啊呸,警察車笛聲滿街響呢,一抓回去就要當場槍斃,這種時候土匪頭子說‘嘿,兄弟們,咱們先去搓一頓吧,我知道哪兒新開了餐館,打八折,巨好吃還管飽,掉腦袋的事兒咱先不急。’然後一窩子土匪覺得‘嗨呀大哥說的對啊!哥幾個走著’

差不多就是這種程度的無奈。

不過到了現在,艾依夏反而覺得伍墨這傢夥想的還挺全麵的,首先她不是土匪,也冇做壞事,其次她還真是餓的有些急了。剛剛下車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

就算身體異於常人,但能量還是不可能憑空就產生的,她之前有過劇烈活動,先是全力奔跑了好幾公裏,後來又暴力的放倒了兩個壯漢,換了馬拉鬆運動員都不一定撐得住,她倒是冇什麽大事,就是很餓,估計身體裏的葡萄糖都耗空了

現在她理解了昨晚上看信看到這兒的時候伍墨說的,“早起不吃飯對身體不好,把那些人甩了快去吃吧,超便宜,保證好吃。吃完了再去,然後回家洗白白邊曬太陽邊睡覺就可以了。”信寫到這兒就冇有了,落款是他的署名——還附帶著一個手繪的大笑臉子。

艾依夏咬了一口地瓜,然後叼下來一顆糖葫蘆,避著臉,儘量不讓路人看到她吃東西,吃的有點兒不太好看,容易讓路人覺得她是個被家人虐待好幾天不給餵飯的小孩兒,其實她隻是餓了。

她吃完了地瓜和糖葫蘆,把油紙給揉了揉,把串糖葫蘆的簽子給折了,往垃圾桶裏一扔,然後轉過了第一個拐角。

隨後,她露出了一點微笑。那個弧度有些詭異

伍墨說的冇有錯,順著博物館後巷的道上果真有很多的衚衕。

博物館是老建築,代表著曆史,每一座城市裏都有屬於它的曆史,也有代表著曆史的地方,就像墓地一樣,過去的輝煌都煙消雲散了,隻留下了一點灰燼,然而柏油路是不會掩埋所有的紅磚地麵的,鋼筋混凝土也不會代替所有的陶瓦。

“好樸素好熱鬨的地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艾依夏心中有些唏噓,果然當權者不傻,現在還保留著這麽古樸的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穿過她身邊,雖然很古老,但不代表冷清,相反,這裏熱鬨至極!

老街,這是安西市很有名的地方,幾百個衚衕連接成一條巨大的街,這裏遍佈著小吃店,咖啡廳,酒吧,燒烤攤,甚至還有號稱‘百年傳承’的老手藝食品,像烤鴨燒酒什麽的,更好的是還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清流橫穿過街,據說是一條大河的分支線,這條支線受政府保護,往裏麵扔垃圾要受很重的行政處罰。(參考東門老街或者芙蓉街)

嘿,在這種地方,看你們怎麽跟?

艾依夏一頭紮進去,快速前進,瞬間就消失在了人海裏。

“我的天啊”

“她她她她她是來逛街麽?還真進去啊!”

“這怎麽跟啊?!這麽多人”

這一手直接把正在喝水的尹飾白給嗆了一嗓子。

哦二四週六週日老街開街之前還跟同學一起去那兒玩兒過。

老街一開街,那絕對是人山人海,人擠人,胖子擠成瘦子瘦子擠成照片的地方,現在這個點又是最熱鬨的時間,往那個地方一鑽,拉一個旅的兵力來都不好使!!

虧你想得出來這一手玩的真是絕了。

如果是換了之前的她,對方來這麽一手她肯定會氣得半死,她親自體驗過那個地方的喧囂,在這裏人力監視效果會直接變成零,人流會衝開所有的人力,大學城商業街的人流量和這裏根本就冇得比。

而且

尹飾白臉色有些古怪

“大小姐,不好了,衛星信號消失了。”工作人員忽的一聲,跟受了什麽驚嚇似的。

尹飾白立刻斥了一聲,“慌什麽,反衛星係統冇見過嘛?現代偵查學怎麽學的啊?!”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早在二十世紀年代,隨著蘇聯第一個衛星發射成功後反衛星係統就一直在研究,一百多年後這種技術已經成熟了,在市中心人流密集的建築群裏會安設特別的反信號設備,一旦走進去衛星就無法再定位‘特定的單位’,隻顯示一張地圖而已,現在這已經是現代偵查學的基礎知識之一,剛剛那個工作人員被訓斥地低下頭,他居然在這種基本的問題上犯錯,確實很丟人。

果然是這樣這樣就更損了,這其他監視的人還不得氣得撓腳啊,不過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呢?

她仔細思量了一下伍墨所有無恥的行徑,赫然發現這一套貌似還是在套路他們。

“是為了讓我們著急,然後主動暴露麽?”

因為失去了艾依夏的手機(伍墨的)信號和晶片信號,老街又四通八達,出口至少有三四十個,他們又不是軍隊,冇那個人力在所有出口都安上哨子,就算她出來了,也不知道會從哪兒出來,所以剩下的選擇就隻能守著國安局門口守株待兔了可這和主動暴露有什麽區別?

這也太損了吧,這是往死了玩兒我們啊

每一步尹飾白都想到了,可是她自認她冇辦法破這局,除非和她一樣的‘同行’跳出類合作,那樣他們就有足夠的人力守住所有出口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同行也不可能互相見麵,更不可能合作,間諜不會向任何人暴露身份,而且他們是不是為同一個國家服務還說不準兒呢,就算一時利益一致,說不定事後反手就把對方給賣了,而且華夏國的法律定的很損,本質上還遵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調調,供出其他間諜可以保住小命兒,反正尹飾白自認,如果讓她知道別的間諜有一天自己被抓了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供出來的。

所以她說伍墨太損了,損到家了,這樣真的會把人逼上絕路的。

不過,著什麽急啊,慢慢玩兒唄我不急尹飾白想到,你要是能直接逃了我還省了力氣呢。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跟尹飾白一個想法。

“老闆,這件看我穿著合適嗎?”

艾依夏站在豎鏡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聲問道。

“誒,合適,姑娘穿著可漂亮了。”

她換了一身衣服,把那一身透滿‘喪氣’的灰色調毛衣換下來,換了一身白羊毛衣和棉長褲,看上去很有精神,她手裏提著收鞘的細劍有些怪異,但是異樣的目光並不是太多,大概路人隻覺得這是個飾品一類的東西,不會想到這是剛剛染了血的兵刃。

她看了看伍墨的存單,裏麵有多少個零她都懶得去數了,反正這些錢夠她買下小半條街,也不打算和伍墨那傢夥客氣,就當成這次的辛苦費了,再說了,和他客氣啥啊。

直接穿好新衣服,付錢後向老闆要了一個包裝盒,把舊衣服收起來。

“啊,老闆,這老街有可以寄存東西的地方麽?”艾依夏問了問,順便把手裏裝著衣服的盒子晃了一下。

老闆立刻會意,說道,“有不少哩,額,名兒我忘了,不過出門右拐一直走就能找著,那家信譽最好。”

“謝謝。”

“哎呀,不客氣姑娘。”老闆喜歡這姑娘不看價錢不講價說買就買的行徑,當然任何做生意的都喜歡。

她順著街果然找到了那家寄存東西的地方,這家是一家書店,寄存隻是副業,不過這正是艾依夏所需要的。

“老闆,這兒能寄東西麽?!”

“啊?!”那老闆聽到這聲兒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可以可以,隨時都可以。”

她拿出了盒子,“把這個存在這裏,留一下聯係方式吧,之後我再通知您把它寄到哪兒,可以嘛?”

“可以可以。”書店老闆想,反正隻要交錢,存多久都可以。

“然後這個”艾依夏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非常小的包裝盒。

不,這簡易程度應該用包裝紙來形容了。

“把它寄到市中心百貨大廈顧雲四號街道欣欣家園,要快,最好,兩小時以內。”

“這麽急?!”老闆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失言了,做生意不該問東問西的,於是他立刻改口,“行,不過這麽快送達會比較貴。”

“嗯,隻要能送到。”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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