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什麼總要救一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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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不管是十年還是兩年,他都冇有辦法忘記她,所以他來了。漆黑的眸子,黯淡無光。林軼程的心中有恨,他恨自己為什麼那麼不爭氣,他也恨她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欺騙自己。杏眼哀怨,對著床上的人道:“我為什麼總是要救一個騙子呢?你這個冇有心的人。”幾個小時過去了,季可言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你果然醒了。”她一下子坐起身來,對上林軼程那雙深邃的杏眼。季可言環顧了一下四周,巨大的落地窗,窗簾,床單以及枕套皆為淺灰色,牆上擺掛著一些看似精美又昂貴的壁畫。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她驚慌問道:“這是哪裡?”她有些睡懵了,下意識想問你是誰,但嘴唇動了動又收住了。看著男人俊美無雙的臉,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男人一隻手插在褲兜裡,言簡意賅:“我的房子裡。”他慢慢移動雙腳,試圖減緩因為長久站立而發麻的症狀。季可言誠懇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你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了?”男人坐到床邊,雙腿分開,兩手自然搭在了雙腿上,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你暈倒在我車裡,我不知道該帶你去哪裡。”季可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頭暈的感覺。她有些懊惱地說道:“我被下藥了。”這麼多年來她居然對李淑珍毫無戒備,一點也冇看穿她慈眉善目下的陰險。要是她不喝那杯飲料就不會發生這些事。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他冇想到她竟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隻知道田洪剛想要逼迫她和他結婚,但不知道背地裡居然搞了這種卑劣的手段。當他將目光再次落在季可言臉上時,發現她正狐疑地看著自己。“為什麼這麼看我?”林軼程說道。季可言看著男人精緻的五官,愣了愣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覺得你的聲音好熟悉,我們以前認識嗎?”男人低沉而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實在像極了她印象中的某個人。林軼程聽到這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雙手向後撐在床上,故作輕鬆道:“你可能在電視上見過我,上麵經常有我的訪談。”季可言若有所思,微微點了點頭。林軼程坐直身子,一臉嚴肅道:“你問完了嗎?現在該我來問了。”季可言感激地看向林軼程:“好。”男人目光冷冽,緊緊盯著季可言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的車前?”季可言如實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眼眸垂了下去,家裡的那些破事,自己的恥辱,她實在不想讓外人知道。“就如實說,很難嗎?”林軼程語言淡漠,雙手卻緊緊地交織在一起,指關節錯綜,每一根手指都被用力擠壓得變形。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目光緊盯著女人薄薄的紅唇,生怕錯過她吐出來的每一個字。見季可言遲遲冇有開口,他撇了撇嘴輕晃了一下頭,看似毫不在意。“難道是因為你喜歡編故事騙人?”他的表情和身體都看似輕鬆自在,但那雙幽深的眼眸卻帶著哀怨。季可言,她最擅長的就是撒謊了,一如從前的種種。季可言再次誠懇道:“很抱歉打擾你,我不該對彆人說你是我男朋友的,希望你不要太在意。”雖然季可言對自己在當眾之下吻了男人的事感到很抱歉。但仔細想想,他是男人,自己是女人,雖然他長得好看,但自己也不賴。她是個女孩子,怎麼算下來也是自己吃虧,男人應該不會太計較她為什麼要吻他吧?“真的是這樣嗎?季小姐”林軼程目光幽冷,嘲諷說道。他交織的雙手漸漸放開,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究竟在期待個什麼。季可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認識我?”林軼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順勢站了起來,不屑說道:“著名珠寶大亨林建雄的掌上明珠,網上很容易搜到你的資料。”他踱步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邊走邊說道:“出身高貴。隻可惜自從你父親去世後你們季家就一落千丈。”“好了,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從和那個男人的婚禮上逃跑嗎?”他慢慢向女人靠近,俯身湊近她的臉,冷聲道:“還是你因為那個男人的出身不夠榮耀而嫌棄他呢?”男人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很明顯。季可言抬頭迎上他冷冽的目光,毫不畏懼,之前對他的一片感激盪然無存。她提起裙襬起身,男人見狀也站直了身子。雖然兩人的身高足足差了一個頭,但季可言絲毫冇有被男人強大的氣場所影響。她道:“雖然你救了我,但你冇有權利這麼和我說話。謝謝你幫我離開,現在我就不打擾你了。”撂下這些狠話,她提起寬大的裙襬,轉身跑出房間,潔白的婚紗裙襬很大很大,抹胸的設計露出了她迷人的鎖骨。男人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像極了迪士尼童話裡的公主。看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他幽深的目光中帶著倔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季可言,你休想再逃。季可言慌亂地在路上跑著,她感覺自己像是剛脫離虎口,又陷入了狼窩。這個男人將她的底細知道得如此清楚,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他那些冷嘲熱諷的話,讓她感到極度不適,她本以為這裡隻是一個彆墅,冇想到走出彆墅竟然是一個巨大的莊園。她下了幾節樓梯,又跑過了一條小道,甚至還過了一個獨木橋,接著看到了許多許多的葡萄架。這裡太大太大,大到季可言不知道路往哪裡走。此刻天已經黑了,遠遠眺望,竟然冇有發現哪裡有一道門。一個聲音從背後傳入她的耳朵,混著涼涼的風,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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