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殿束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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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金虹劍門小修王晏澤,不知仙人緣何束我至此,還請聽我解釋一二......”“我劍門乃是名門正派,晚輩行事向來磊落坦蕩,行得正坐得端。前輩一身清正之氣,想必也是道門洞天福地的長輩,不知是否有些誤會......晚輩倒是無足輕重,隻是怕損了前輩的名聲。”王晏澤一番話說得是無比誠懇,不過倒是無半分自輕之色。殿中,隨著王晏澤一番話說完,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王晏澤見他的話語冇有得到答覆,卻也是不敢抬頭。雖說他這名門劍修一身劍骨挺然,此刻雖然在他的視角中他的身家性命交付人手,但還是努力不作那卑微之態,隻是撐在地上發白的指節流露出他內心的忐忑不安。“王晏澤對吧,你說你行事光明磊落,處事坦坦蕩蕩?”莊嚴渾厚的聲音盪出,殿中上首之人慢慢開口而言。這嗓音雖說清澈平和,但話傳入王晏澤的耳中卻讓他聽出一種興師問罪之感。王晏澤皺起眉頭,心下快速思量著:“這修行之路,波譎雲詭。祖師長年教導於我,語重心長,最費口舌的便是恩怨之事。”“凡俗紅塵,冤冤相報不過數十年,可這修仙之士動輒百年報怨。再說那佛釋之徒,講求因果,不全了那善惡之果未來路途都是深受影響,如若平白與他們增添恩怨,怕是久久不得安寧。”“可這思來想去,我怎不知我是如何與一位道門高人起了糾葛?”王晏澤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不等他回話,那道門仙人複又開口:“瑞澤是本仙的徒弟,他先前遭了些禍事,境界有損,如今隱居山林。你卻是直接出手探測,毫不客氣。不知是居心叵測,還是膽大包天?你是在打本仙的臉啊!”殿中轟隆作響,隨著那仙人話末一聲暴喝,竟是有數道碗口粗的雷霆自九霄劈落下來,砸在距離王晏澤不足三尺的地方。大殿玉質地板倒是未曾受損,但這雷霆彷彿砸在王晏澤的心中,便見他右手一顫,險些五體投地,還好強提了一份勁力撐住了身形,不過他的麵色此時格外蒼白。“哪會有金丹無緣無故偽裝成煉氣,還和我好聲好氣自稱無名小修......再說了,那金丹若是覺得我冒犯了他,隨手打殺了我便是,真是不可理喻......”“唉,這番已是落了口實,再怎辯解也冇有用了......”如若不是眼前仙人修為境界高出他太多,他即使不顧風評,也要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你們師徒擱這兒拉網捕魚呢?心中淒淒,王晏澤麵上頹然神色蔓延著,那不屈劍骨在高居上首的仙人視下有些不複傲然,深深歎息,身子軟了半截,勉勉強強從喉嚨擠出一絲聲響:“前輩所言屬實,是晚輩膽大包天,便都聽前輩的,任由前輩發落......”卻聽那李不言在上首端坐,話鋒又是一轉:“我倒不是要將你怎樣,畢竟你也是我道門的晚輩。”“隻是你既然犯了錯,便要對我的徒兒有個說法......便如此,我那徒兒曾因與他人爭鬥導致境界不穩,修為有損,此事之後他心中鬱鬱,也是離了他原本的宗門。那宗...不提也罷,如今也是破落了。可我做師傅的還是能看出他心中不變的拳拳佈道之心的。”“我這頭事務匆忙,耽擱了多年卻是冇有圓了他的心願。你既來了汐城,想必對此處還算是瞭解,待我回頭去問問瑞澤,等他做好準備便讓你幫他辦理開創宗門之事,可否?”王晏澤俯身聽著,哪敢說個不字,隻是垂首回了句:“謹遵前輩法令。”李不言一邊與他說著話,一邊暗暗撥動著他的靈魂。雖說他當下急缺一些功法法門,看著王晏澤身旁這一大團藏著他記憶思緒的白球,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名山大宗的紫府修士,說不饞是不可能的。不過李不言是想著把這劍修發展成長期合作夥伴的,倒也不能直接出手搜魂,到時候雖然能得不少好東西,但日後再想找個好工具人卻是不方便,況且他已是用了一縷仙氣在他身上,如果傷了他王晏澤的魂魄,他急了眼自戮於此,那便真真不值了。念頭至此,李不言一邊用王晏澤感受不到的程度劃拉著他的魂魄,神識往掃著,一邊複又悠悠開口道:“還有一事,我那小徒孫見了你的劍氣悟道叩門,日後劍道一途必不可限量。但我之道途不修劍道,倒是缺了些劍訣予他成長,我看你覺得他天資聰穎,不是也挺想提攜於他嗎,不知他能否借閱你所學劍訣一二啊。”王晏澤聞言,臉皮稍稍抽了抽,卻又怕被堂上仙人看出他的不樂意,趕忙正了麵色,開口道:“自是可以的,前輩且看。”王晏澤剛想凝聚法力將法門繪製出來,卻突然想起自己無半點靈氣法力可用,嘴唇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話來。李不言也無意讓他難堪,開口提醒他:“你且沉心靜氣,在腦海中回想法門內容,我自然可以得知。”此話一出口,王晏澤又是一驚,莫非這仙人一直在讀他所思所想?那他剛剛心所言豈不是都被聽到了?不不不...應該冇有...他的魂魄有冇有被翻動他還是能有所感知的。隨即不去多想,王晏澤隻在心中回想起劍術法門來。這功法的品質倒是不能差,繞過幾個立了誓言不可外傳的絕學,王晏澤在腦海靜靜思索著。約摸著半炷香的時間,王晏澤緩緩睜開了眼,剛想抬頭看看那仙人的反應,眼睛卻是被神光刺得生痛,還是隻能撇向一邊。還未等他開口,李不言已經是先出了聲:“不錯,麻煩小友了,且離去吧,關於開創宗門之事便等我傳喚於你。”說完,擺了擺手,王晏澤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真魂已是回到了軀體之中,眼前四週一點一點從暗沉轉為明亮。夕陽西下,斜斜地落了王晏澤半身王晏澤苦笑兩聲,也不拖延,化作流光繼續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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