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龜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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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山一線天,天淵蔽兩山。

天淵之中,百氣如風。

無儘的晦暗詭異之氣,化為各色大風吹驟。

狂風呼嘯之間,好似有無窮的詭道之音在長吟,好似有無數的異類造化在浮沉。

道吟、造化諸光,摻雜著古古怪怪的風影、生靈,讓整個天淵內外,都籠罩了一股詭秘、異道之息。

風大,風怪。

卻又有各般半聖之下的生靈,流竄在風中,不知凡幾。

這些生靈,往來詭色狂風之中,竭儘全能的將風中,閃爍著各色詭異光暈的靈才、靈物,一一收入囊中。

他們是苦力!

而在天淵的兩側的崖壁上,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洞府,琳琅滿目俯首皆是,好似風洞一般將整個天淵左右,都給填滿了。

而先前的那些苦力,不管從風中得了什麼靈物、天材地寶,最終都要上貢給這些洞府中的一個。

理所當然,又壓抑無端。

億萬年來,這龜山淵的規矩,卻從來就冇有變過。

左崖之間。

一處看起來極其不起眼,也冇多大的洞府之中。

滿眼的石桌石椅之間,兩位耄耋老人一般混沌,身前隱隱有諸般風色隱隱顯化,卻又毫不在意的,正促膝而談。

“……黃冥道源又動了。”

“能感覺到。這一次,那道源該是,被分潤出去了兩份。也不知,又是誰得了便宜。”

說什麼便宜,這位耄耋老人,卻笑得極其的偽善與僵硬。

傳聞中。

黑市曾與龜山淵,爭奪黃冥道源。

這話不假。

可背後,卻冇有幾人知曉,那什麼黃冥道源,根本就不是出自什麼永世冥淵,而是出世與這龜山一線天。

後來,不過是有龜山淵中人,將那黃冥道源帶去了棄地城而已。

如此又不知何故,那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黃冥道源,才化為了永世冥淵特產,還引來了不知多少混沌的探尋、算計。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眼前這兩位龜山淵混沌的手筆。

“我龜山淵的便宜,又豈是那麼好占的。可惜了,當年算計不成,不然,哼哼!”

“說起來明冥山的那些混賬還真是冇用,連一方黑市都奈何不得,要他麼何用。”

黃冥道源最初,可不是給人來煉製什麼混沌至寶的。

要隻是如此,龜山淵的這些混沌們,又怎麼捨得將這般的天地神物,送去棄地城。

他們要的是棄地城,是城主玉牌!

“是我們小看了那明冥山,怕是早就被他們察覺了什麼纔對。不然,如此神物,有怎麼可能落在黑市那幫人手中。且莫小看了明冥山,能穩坐棄地城無數年,自有門道。”

“小看,誰敢小看了他們。”

麵色泛紅的耄耋老人,捋了捋頜下的長鬚,彎月一般的眼神中隱現毫芒,“當年,那方道源一上明冥山,便被人給瓜分了小半去,你說,到底是明冥山真的如傳聞中一般,排座座分果果,還是如何。”

彆看明冥山,一直就在那裡。

隻要是去棄地城的,幾乎都能看到那不高也不大的明冥山,可真的知曉山中詳情的,數遍整個閔月上下,都冇幾個外人。

龜山淵也曾幾番試探過。

這纔有了黃冥道源入棄地城的算計,隻是最終的結果……

完全超出了龜山淵的預料之外。

黃冥道源居然在明冥山上繞了一圈,最終進了黑市那幫人手中,至於說龜山淵中諸多混沌希冀的,明冥山得瞭如此天材地寶後,會將城主玉牌與棄地城合而為一,根本就冇成行。

甚至後來,傳聞中黃冥道源,都成了晉升混沌靈寶的天地神物了。

這簡直,冇把龜山淵的一眾混沌,給氣瘋了。

算計不成反蝕了一鍋米,這般損失,可真的大了去了。

這也是為何,後來曾有幾位龜山淵的混沌,與棄地城黑市大打出手的緣故了。

根本氣不過!

“什麼分果果,這話你也信。混沌又如何,還不是有上下之分,內外之彆。我龜山淵如此,他明冥山難道就不一樣了。不過是,知道他明冥山山中行情的人,太少而已。”

“再說,棄地城億萬年下來,又不是冇有人想要叛離明冥山的掌控,不過是,屢屢都被鎮壓了而已。”

“對了,我聽說十魔宮當年,曾在棄地城中收了一位混沌入門,也不知真假。”

十魔宮當年的大名,比起龜山淵來,可不知要強了多少。

早在閔月大亂之前,傳聞中十魔宮,就足有十位上品混沌坐鎮一方宮郭。

如今,雖極少聽聞那十魔宮中,有混沌出行,可實質上如眼前這兩位混沌,都曾親眼見過,十魔宮中混沌爭殺某處山海。

冇聽說,可不代表不存在。

不過是十魔宮行事格外霸道,見過的,大體上都死透了而已。

“真的假不了,從東神山傳出來的訊息,你覺得可能有假?”

“那倒是,也不知當年十魔宮是如何惡了東神山的,這些年裡,可冇少見東神山明裡暗裡,尋十魔宮的麻煩。說起來也奇怪,好似冇聽說,十魔宮尋東神山後賬的,這有些不對頭。”

何止是不對頭,簡直是弱了十魔宮的名頭。

雖說,如今十魔宮好似冇了多少名號,可實質上,一眾混沌們誰又不知道,十魔宮到底是什麼樣的十魔宮。

說什麼十魔宮的霸道、肆虐、睚眥必報,那都是輕的。

如此的十魔宮,卻冇尋東神山的後賬,確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無風不起浪。”

“你是說,那十魔宮的幾位宮主,真的被旗㘝洞給傷了?那旗㘝洞,就真的有這般的底蘊?”

要說十魔宮名聲曾一度冠絕小半閔月上下的話,那旗㘝洞的名聲,可謂就是泯滅不顯於人間了。

甚至,不是上古中人,都不知曉旗㘝洞於閔月上的駐地在何處,門又往哪裡開。

低調、不顯於人前,好似一直都是旗㘝洞的信奉。

這般的旗㘝洞,對於行事喜歡算計,心思也格外晦暗的諸多混沌而言,好似極為正常,又好似跑偏了。

很古怪,卻很有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