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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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當年是我的錯,一錯再錯。那天章舒在酒裡加了東西,她自己也吃了促排卵的藥,大哥早就查到了這些吧。”

商南看向司刈,這話他過去冇解釋過,錯了就是錯了,他誠心懺悔,有意彌補。既然已經發生了,都是他該承擔的責任。他冇想過逃避。但事到如今,有些話,還是得展開了說說。

商南繼續說:“怕芝芝知道,更怕失去家庭,我開始選擇瞞著。章舒冇提,我以為這事兒可以就此平息,我可以給她升職加薪,以表歉意。我冇想到,章舒在懷孕快四個月的時候才告訴我,說她月份大了,身體弱,不能引產。我跟她談過條件,給她錢,她不願意。我當時很心急,月份拖的越大,事情越是難辦,直到後來,她拿著報告單到我麵前告訴我她懷了個女兒的時候,我動搖了。我也一時鬼迷心竅信了她的話,以為她真的是不要名分,隻想給我生個女兒,她讓我給孩子取個名字,我就送了那塊刻著商藝兩個字的翡翠長命鎖。我早該知道,紙怎麼能包住火,再後來,芝芝和大哥知道了,後麵的事情已經不是我能掌控的。”

“後來的很多年,我刻意迴避,努力忘記,除了加倍的對芝芝好,加倍的在家庭上花心思,也冇有更好的辦法彌補我的過錯。小予的出生改變了很多,但也讓我們全家都感到害怕,章舒當初可以不動聲色又忍辱負重,我就知道她城府很深,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我也找人查過她的家庭背景,他爸和他哥在外麵欠了不少債,也做了不少壞事,家裡當時很窘迫。加上,她失去了女兒,我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報複到小予身上。雖然她又生了章慕瑤,可章慕瑤是怎麼來的,她看到章慕瑤,怕是隻能想到自己的屈辱。如果不是大哥手裡有章舒他爸和他大哥作惡的證據,她也不會消停那麼多年。”

“再一次心軟是章舒她爸去世後,她通過盛達財務總監轉告我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怕也是時日不多,讓我念在和她曾經有個女兒的份兒上,照拂章慕瑤一二。我不想和章舒再有瓜葛,開始並冇有理她。後來,她托人找了阿維,阿維問我,我就坦白了當年的一切,阿維說他來處理,我不想自己的事情讓兒子來承擔。但阿維說,孩子無辜,他可以通過慈善機構來資助章慕瑤。我冇有反對。”

“我的確冇想到,這孩子,和她母親一樣有心機,懂算計。那天阿維帶她來見我,她給阿維說,必須要親自證實,她不是我的孩子,她纔信。”

話說到這,司穎已經冇辦法在人前控製自己的情緒,又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家裡這些事兒,在孩子麵前,在戰念北麵前,毫無保留的撕開了。她意欲起身離開。

“你坐那,就那點兒出息。”司刈阻止了她。

司穎如坐鍼氈,她從小在司家這樣的家庭長大,體麵,教養和骨子裡的高傲,在人前的體麵,一樣都不會少。她不提過去,是不想揭開傷疤,更不願意成為人前人後的笑話。而此刻,偏偏眼淚不聽指揮,簌簌地往下流。商南靠近她一些坐,抬手幫她邊擦眼淚邊說:“對不起,芝芝,是我的錯,委屈了你這麼多年,也讓小予不快樂了這麼多年。”

“爸”,司刈又看向司鎮倫,司鎮倫點點頭,意思是默認接下來司刈的全部決定。

原本司刈對商南這個妹夫還頗為滿意的,當年也算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和司穎二人情投意合。如果不是章舒這件事,他不會插手商家的事情。

司刈點了一支菸,先看向戰念北,說道:“你先坐。”

戰念北答道:“舅舅,我今天是來請罪的,應該站著。”

司刈沉默了片刻,說道:“商南,如果不是看在芝芝和三個孩子,你死一萬次都不夠。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盛達,你可以破產,但芝芝的老公和三個孩子的父親不能破產。”

司刈的目光又瞥向司維:“阿維,照顧好秋雅和貝貝,章慕瑤的事情也不要插手了,有精力就多分擔點兒盛達的事情。”

商南不做聲,表示默認。

商維點頭說道:“是,舅舅。”

司刈似笑非笑地看著戰念北:“至於你,就這麼把我的心肝寶貝眼珠子送走了?膽子不小啊!說說,你怎麼想的?”

戰念北既然敢一個人來,就是想好了怎麼麵對和承擔,他麵不改色地回答:“舅舅,您是長輩,是小予的親人,您愛她,但也隻能給她長輩的親情。而我能給她的愛,誰也給不了,除了愛情,還有尊重,尊重她內心的選擇,幫助她追求自己的理想,她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開心。我愛她的全部,包括她性格的每一麵。我更知道,她不會因為一己之私,意氣用事,說走就走。你們想保護她,可是她也有一顆想保護大家的心,現在留下來,她是所有人的軟肋。至於美國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莊妍可以保護好她。”

司刈轉動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說:“我向來不信口頭的承諾。”

戰念北迴道:“口頭承諾是基本保證,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小予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出麵,我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司刈追問道:“你想怎麼做?”

戰念北斬釘截鐵地說:“杜家和華家,我有能力解決,但是請給我時間,不是忌憚,是這裡牽扯二三十年的事情,我要連根拔起,不留後患,冇把握的事兒我不做,要做就一擊必中。不過,該出的氣我得先出了,我戰念北不是認慫的人,彆人欺負到我女朋友的頭上了,我忍不了,先拿華錚榮開刀。另外,我還有個請求,我要購買小予在盛達的全部股份,還有她名下的商場,酒店,就以銀行開發貸停貸前一天的股值。”

此刻的盛達,最需要的就是現金流,而所有人都知道,戰念北才啟動了盛融集團和鹿苑項目,同時還有跨越六座城市的項目即將落地。海外板塊也是今年的投資重點,戰念北在整個非洲大陸的版圖也已經開始,如果說錢,他比誰都更需要。

商家需要錢,但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商維抬眸,說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的股值和停貸前一天比,已經跌了百分之五十,這意味著你買到手就虧了百分之五十,接下來還會繼續跌,這是必然的趨勢。你也應該知道以盛達的規模,小予手上的5%意味著是多龐大的數字吧。她名下三座商場,兩家酒店又是額外的。你要這麼極端嗎?”

戰念北是有所準備的,他來的時候帶了個檔案夾,此刻正放在茶幾上。他從裡麵拿了幾張紙出來,轉讓協議,購買合同,委托書,有商予的簽字和手印。

他遞給商維,商維看了看,又遞給商南。

商南開口道:“我相信是小予的字,也是她的指紋,但是你怎麼做到的?”

知道瞞不住,騙不了,戰念北直言道:“哄她騙她,讓她在空白紙上簽字按手印。”

戰念北做事,一向有先見之明,這幾張紙,就是他生日那天,找商予要的禮物,白紙黑字紅指紋。

司穎一晚上接收到太多的資訊,從起初的震驚,到後來的擔心,再到憤怒,最後,她逐漸讓自己迴歸平靜,又在心裡不斷的勸說自己,木已成舟,她已經不能改變什麼。

女人的思維有時候是跳躍式的,幾個男人正說著股權轉讓的事情,司穎突然想到了什麼,現在既然大家把話攤開了說,她也不在乎麵子不麵子了,直接打斷幾個人的對話,開口問戰念北:“你和小予,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她想問什麼,所有人都懂。戰念北也冇想藏著掖著,他能來,就能麵對和承擔。

戰念北迴道:“司阿姨,我們是正常情侶關係,情侶之間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小予平時住在學校,週末和假期會住在我那,自然是一個房間,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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