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蓮雖然碰到了嗜賭成性的二毛,冇過上一天好日子還被賣賭場。
因禍得福的得到了善終,也積下了有情有義的福報。
上一世,她享受到了掌櫃給她的家庭溫暖。
兩人不說愛情吧,但也最終情義具到,這輩子生到好人家也是理所應當。
“你知道嗎,掌櫃的就是牛二。
這是你上輩子做的孽,讓你這輩子也看見!”
師父無奈又憤恨的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信,我怎麼會賣了春蓮,我隻記得我是來找她的……” 二毛有些接受了,他麵對不了自己。
“望鄉台的惘然回首讓你最後有了一絲清醒,你這一生還不完的。
還有你的正室李氏……”師父悠悠的說。
“李氏?”
顯然他不記得,但凡人誰會記得呢?
作惡一時爽,三世還惡債。
“好了,你把春蓮嬸子送回村口石磨上。”
師父對我說道。
“啊?
這半夜三更的,她醒瞭解釋不清啊。”
我有點懵逼。
“廢話真多,按我說的做。”
師父冇再理我,轉頭看向二毛,確切的說是那個陌生男人。
“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跟我走,我送你去土地爺那邊報到。
二是成為野鬼,等待749的人處理你。”
師父悠悠的說。
“什麼是749?”
我二臂般的很好奇。
他冇吊我,他連看都冇看我!
“我跟你走,我能再看看春蓮嗎?”
二毛妥協了。
“不行。”
師父轉身就往外走,示意我進去把春蓮嬸子背出來。
我正要進去裡屋背春蓮嬸子,男人毫無征兆的虛脫在了沙發上。
我尼瑪,比我還二臂。
你不會跟他說你進房裡把人躺好嗎?
這不就能看見了。
現在還讓人坨在沙發上……怪不得上輩子輸錢,這情商,這智商!
我把春蓮嬸子背到電動車上,師父在院子裡示意我先走。
然後他又翻牆出來了,這老頭腿腳真利索。
此時己至深夜,凍得我哆哆嗦嗦的往回趕,到了村口的石磨旁,我想這大冷天不能給人丟著不管吧。
我想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她蓋上,轉臉一想明天解釋不清楚啊。
咬咬牙不管了,出了事整好怪那老頭子。
我看他囂張到什麼時候……此刻,師父帶著二毛的魂魄趕到了村子裡的土地廟。
土地廟,每個村子都有。
有的是個廟,有的隻是一間很小的房子。
我們村的土地廟占地一平方,很小。
逢年過節都會有人過來燒香放鞭炮,條件好的拿一些水果貢品,也有一些講究的除夕中秋,端著餃子捧著月餅過來。
現在這個年代,來上供的也隻有一些老年人了。
我也不管那麼多,我的任務完成了,正準備躺下的時候,耳朵裡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弘正,帶一把香和紙錢來村裡的土地廟。”
“我剛想睡覺呢,你又叫我。。”
我有點煩。
聽起來就在耳邊,但是冇人。
我以為師父在院子裡,起身來到院子裡,冇人。
我尼瑪,明明是老頭子的聲音啊!
去吧,去土地廟怕啥啊。
收拾了要的供香和紙錢,我又騎上了嘎吱嘎吱的破三輪子。
大晚上的走路太慢了,難受也得騎。
到了以後,老頭正蹲在土地廟旁邊抽菸,悠哉悠哉的。
大晚上,你喊我起來練兵似的跑來跑去,你在這抽菸。
你真舒坦啊車子也不下,我就在電車上用手遞給他,本來想送來了就回去呢。
老頭掐滅了菸屁股,“把車子放一邊,你跟我過來。”
“……”用動作迴應吧,能怎麼辦。
在香案前用火機點燃紙錢,趁著紙錢的火苗三根香點燃,煙氣飄散。
老頭恭恭敬敬的弓腰準備敬拜,回頭看我像個傻子一樣杵在那裡,等了我一眼。
彆問我這麼黑怎麼看到的,反正我看到了。
我頓時收起慵懶的表情,鄭重的跟在師父身後一起躬身行禮。
我在詫異為什麼不下跪叩頭,因為我見逢年過節來上香的,他們都是磕頭祈願的。
這時候太莊重太嚴肅了,我不敢問。
隻跟著行躬身禮。
三躬身行禮完畢,師父左手兩根右手一根,首到最後一支香插進香爐,口中才說起話來。
“承太清老祖福廕因果門一百七十六代門童齊雍真,前來拜會福德真君。”
師父作了個長揖禮。
因果門,長這麼大第一次從師父口中說出來。
前麵那幾個字太清老祖更是冇他提起過。
不是在做夢吧,他不隻是和神漢子神棍子光棍漢子嗎?
片刻,香爐裡三縷青煙像是受到了吸力一般,緩緩的飄向了土地廟中的神位。
“這是你的小娃子?”
老邁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慈祥的語氣。
“門童給真君見禮,門童此生無福。
這是劣徒弘正,將來傳我衣缽代老祖行世間因果之事。”
師父的聲音很輕,這會隻聞聲音好像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高人。
“這娃子不錯,如果冇拜入太清天尊門下,做我的接班人還是不錯的。
可惜了……”又飄來一句話,不知道是客套話,還是誇我呢。
我沾沾自喜,嘿,老頭!
你整天揍我。
看,我能找到工作!
“謝真君抬愛,日後他少不了叨擾。
待我百年回座,還請多關照。”
師父這時候的語氣,好像小時候送我去私塾那會,跟私塾的先生說話語氣差不多。
難得正經那麼兩次,真是不多見啊。
此刻的我就是一臉懵逼,這是大晚上,我也多少知道點師父通靈耍神棍的本事。
換做白天,他這麼個形象作為,早就被當做神經病了。
“哎,哎。
你跟誰說話呢。”
我扒拉一下師父。
我懷疑他神經了。
“嘿嘿嘿,這小猴子。
真皮,有意思。”
悠悠的聲音,空靈的感覺。
“你說他是你徒兒,為什麼不傳他功法?”
“心智尚未修成,恐釀禍端。
慧根不足,一來慢慢補足需要時間,二來好好打磨承老祖之事更能造福。”
師父聊了幾句,有些輕鬆了。
不像剛纔那似謹慎,好像兩個老道在閒聊一般。
“那你今日來為何事?”
仙氣飄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哎,我說。
你們倆聊啥呢,能不能讓我看見真人啊。
你彆跟神經一樣好不好,跟空氣聊天,空氣還答應你。”
我開始犯二了。
“放肆,真君麵前不得無禮。”
師父說著最硬的話,用著稍嚴厲的語氣。
“無妨無妨,小猴子。
你可認得我嗎?”
笑嗬嗬的語氣傳來。
在我麵前,一陣煙霧繚繞。
慢慢的出現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小老……呃,老人家。
老神仙!
對,老神仙!
雪白的鬍子垂至胸前,滿頭的銀髮在後麵隨意挽了一個髮髻。
一根木釵隨意的插在上麵,身著青色長袍,手持龍盤木拐笑盈盈的站在我麵前。
“這是老神仙,我不是見鬼了吧。
這就出來了?”
我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正在暗自揣摩。
啪,一耳刮子扇我後腦勺了。
差點把我天靈蓋掀起來!
“……”我頓時感覺說錯話了。
“混賬,我讓你混賬!
口無遮攔!”
說著第二個巴掌又揚了起來。
“哎哎哎……無妨無妨。”
土地爺虛手一伸,擋住了即將捱到我頭上的如來神掌。
“謝謝土地爺爺,對不起。
我第一次見您,我太緊張了。”
我連忙道歉。
“這小皮娃子,這不是挺懂禮貌的嘛。”
伴隨著嗬嗬的笑聲,土地爺笑看著我。
“這劣徒誤我大事,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真君請援手。”
師父奔入了正題。
而我在一旁,笑嗬嗬的和土地爺對視。
尷尬又不失禮。
土地爺笑容不減,笑嗬嗬的問;“何時啊,我這裡能管的隻有百姓安樂,其餘的可不多。”
“村裡有一鰥夫,前世作孽今生償還。
按說還有些陽壽,可因果相纏福禍糾葛導致橫死。
可憐他今生孤苦,家人葬送入土從簡,現為孤魂野鬼遊蕩在這世間,恐行不當之事不能輪迴,斟酌之下特來拜會央求,請您行個方便。”
師父簡短幾句說出來了來意。
我發現這老頭冇說全啊,他怎麼冇提二毛上身彆人勾搭自己村裡娘們的事,給彆人戴帽子了,就這麼遮蓋過去了?
師父像是猜到了什麼,無形中我感覺有人瞪了我一眼,我冇敢轉頭。
“按說魂魄自我這小廟去往嵩裡山即可,可橫死之人確是不可渡啊……”土地爺有些為難。
“天有天規,地有地法。
念你一片慈心,你可去城隍廟看看。”
空靈的聲音響起,土地爺的身影在薄霧中慢慢消失不見。
“城隍廟……”師父喃喃道。
“先回家吧,走。”
師父轉身走向了那個破電車。
他又一屁股坐在了旁邊。
我又是老司機,老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