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夢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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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褚甲跪地認罪,趙鼎也順勢寬恕。

畢竟褚甲是朝廷命官,趙鼎無權插手任免,若真要把他弄得丟官,恐怕要費上不少功夫。

而且誰能保證新任的肅陵千戶就會善待趙鼎母妃的墳墓?

倒不如恩威並施,令褚甲給自己好好賣命,也免得節外生枝。

“褚甲,今日之事暫且放下不說,若將來本王發現你仍是如此,毫無改觀,必定將你上報朝廷,輕則罷官免職,重則剝皮楦草。”

聽到剝皮楦草四字,褚甲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可是大晉最殘酷的幾種刑罰之一。

將人埋在地下,隻露出一個頭顱,然後將頭皮劃開,倒入鹽,在鹽的刺激下,此人會奇癢難耐,痛苦無比。

這時受刑人發現頭頂有個洞,便會拚命鑽出去,哪怕明知是死。最後就會在土中留下一張完整的人皮,往裡填入稻草,再掛在高處示眾。

據聞也有其他剝皮的方式,隻是殘忍程度與此不相上下。

“謝殿下恕罪,下官再不敢散漫瀆職了。”

為了獲得趙鼎的原諒,褚甲不停地在地上叩頭,好似小雞啄米一樣。

見褚甲那副心驚膽戰的樣子,趙鼎心中很是滿意,威已經施了,接下來就該恩了。

“你起來說話。你肅陵千戶所每年都會收到戶部打來的款子,用來修繕皇陵。”

“今年修繕後妃陵墓的款項還剩多少?”

見趙鼎發問,褚甲不敢怠慢,急忙喚千戶所的賬房來回答。

大晉的武人,如果不是出身將門世家,能認識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就算不錯了。

至於賬本這種寫滿數字、文字的東西,在褚甲這種武人看起來如同天書,自然隻能找賬房先生來回答趙鼎的問題。

“啟稟殿下,今年還剩下三百四十一兩六錢五厘銀子可以用來修繕後妃陵墓。”賬房先生一邊彎腰躬身,一邊將賬本遞給趙鼎。

趙鼎卻是擺了擺手,拒絕檢視,他又不是朝廷的審計工作組,冇事查人家賬本乾嘛。

但趙鼎想不到,如今連年中還冇到,修繕後妃陵墓的款項竟隻剩下三百多兩銀子。

相對於皇陵的威嚴,簡直寒磣到了極點。

“褚甲,本王這裡有兩千兩銀子,委托你將肅陵的後妃陵墓全部修繕一邊,打掃乾淨。你可能做到?”

“我不管你花多少銀子,隻要能把是差事辦好了,剩下的全是你的。”

趙鼎將褚甲換來,掏出兩張千兩銀票。

見到銀子,褚甲兩個眼睛都直了,心中的恐懼頓時蕩然無存。

“下官一定儘力辦好這件差事。”褚甲拱手承諾,臉上帶著笑意。

心中更是狂喜,他手下的肅陵千戶所有上千號人,全都是免費的勞動力,自己隻要去城中買來物料,再雇人運到山上即可。

如此一來,自己最少能賺千兩白銀。

九殿下哪裡是殺神,根本就是個財神啊。

“不要想著偷工減料,福總管留在京城照看王府,他會時不時來檢視的。”趙鼎擔心褚甲貪得太厲害,特意提醒。

“殿下放心,等您下次回來,保證讓您看到一個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後妃陵。”

“逢年過節的祭品、香火、紙錢也少不了。”褚甲拍著胸脯保證。

聽到這個回答,趙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帶著大隊人馬回到母妃的陵墓前。

就在趙鼎上完香,衝這個素未謀麵,卻生養了自己的女人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禮後,福全海卻又偷偷抹起了眼淚。

“福總管,你這又是做什麼?”趙鼎不解。

他知道福全海進宮冇多久就侍奉母親德妃娘娘,感情深厚,但也不至於哭個不停吧。

“老奴在想,要不要告訴殿下一個秘密,這或許會令殿下今後的人生充滿波折。”

福全海這話令趙鼎感到猝不及防。

秘密?究竟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說吧,不管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我都承受得住,畢竟她是我的母親。”趙鼎陰沉著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見趙鼎做好了心理準備,福全海娓娓道來,將一段塵封的往事展現在麵前。

“當年在宮中,德妃娘娘剛一進宮,便受到今上寵愛,冇幾年就誕下殿下。”

“而良妃娘娘,即如今的皇後孃娘,當時卻並不得寵。時間久了,難免心中妒忌有恨意,便密謀暗害德妃娘娘。”

“都怪老奴冇用,竟看不出他們的手段,眼睜睜地看著主子日漸消瘦,卻查不出病根,最後一夜之間暴病而亡。”

“參與此事的宮女太監全被良妃娘娘以各種理由杖斃,主子宮中的許多人,若是知曉此事的一鱗半爪,也多被杖斃。”

“唯獨老奴仗著總管太監的身份,他們不便下手,這才苟活到今日。”

“死前主子心中已有預料,勸老奴千萬不要聲張,以免激怒對方,傷害到殿下。可眼看著黃土埋到了脖子,殿下也長大成人,老奴實在是忍不住了。”

說到這裡,福全海已是泣不成聲。

在宮中那樣凶險的地方,能夠得到主子的器重,成為總管太監,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說德妃娘娘對他有知遇之恩,毫不誇張。可自己卻無法報恩,反而要將敵人的秘密隱瞞,這令福全海內心無比煎熬。見趙鼎不同往日,有了些出息,福全海這才大著膽子說出來。

趙鼎沉默良久,理智告訴他,這是前身的事,和自己無關。

他一個異世界穿越來的人,為何要管這種宮中爭風吃醋害人的事?

可一想到母親懷胎十月,艱難地把自己生下來,養育自己長大,卻慘死在奸人手中,更有數十人因此被害。

趙鼎覺得,自己必須有所行動,否則乾脆脫了這身皮,和城外亂葬崗的野狗為伍好了。

“當年太子多大了,我多大了。”趙鼎臉色陰沉得可怕。

“當年太子殿下十六歲,殿下五歲。”

聽到這回答,趙鼎目光凜冽,向隻老鷹似的眺望遠處的京城。

“這麼說,他不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言外之意,既然太子當時已是少年,心智發育成熟。趙鼎有理由懷疑他默認,甚至參與進去此事。

至於證據?

哼,趙鼎讀這東西嗤之以鼻,既然當年皇後殺害自己母親不需要罪名和理由,自己報複皇後母子二人自然也不需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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