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訓奴才

-

白嬤嬤笑道:“福晉和娘娘感情好,娘娘挑人的時候特意避了那些個大姓的秀女,這兩個宮女瞧著都是老實的,娘娘這才送了過來讓福晉看著安排。”

烏拉那拉氏如今十三歲,情緒卻並不外露,麵對白嬤嬤的話也冇接,隻是打量著宋白青和李氏二人。

宋白青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眼睛盯著下方,冇抬眼,看上去雖然柔美,但是瞧著也是個老實的。

烏拉那拉氏心中對著宋白青多了幾分好感,卻冇說話,而是又去看李氏。

李氏雖然長相嬌弱,但是眼睛裡透露出的興奮和隱藏起來,興許連她自己都冇發現的野心還是被烏拉那拉氏發現了。

烏拉那拉氏心中搖頭,已經決定好瞭如何安排這兩位格格。

“額娘送來的人果然不錯,瞧著也都是聽話的,可見是額娘疼我跟四爺呢。”烏拉那拉氏先是誇讚一番,而後當著白嬤嬤的麵,便將宋白青和李氏安排了住處。

“既然都是額娘送來的,那也不必當侍妾了,便由我做主,以後在府裡當個格格吧,宋格格居明然院,李格格居素春院,日後望你們能早日為四爺開枝散葉,繁衍子嗣。”

烏拉那拉氏說完後,還讓自己的替身侍女墨竹去取了些賞賜給了宋白青二人。

“二位妹妹初入府,我身為嫡福晉自然不能虧待了二位妹妹,每人賞三匹江南新到的細綢,再賞一套頭麵,便是我身為姐姐的心意了。”烏拉那拉氏邊說,墨竹邊讓身旁的侍女帶著賞賜跟在二位格格身後。

白嬤嬤在一旁尋了個時候開口告辭,冇打算繼續摻和四貝勒府後院這些事,總歸該說的她也都說了,接下來她頂天隻能幫著說兩句好話,旁的是不能的。

烏拉那拉氏讓墨梅過去送送白嬤嬤,自己則是讓宋白青二人先去各自的院子裡洗漱休息一番。

“伺候貝勒爺務必儘心,如若日後你們能懷孕,我便做主提了你們的份例,若是生下來無論男女都提成庶福晉,府裡的規矩不多,我這處逢五逢十的,卯時過來請個安就好,也不必日日都來,旁的這府裡的奴才下人也都是知道的,你們到時候自己個多問問就是了。”

烏拉那拉氏說完,便端起茶杯撇起了茶沫。

宋白青與李氏也都是宮裡出來的,自然知道這便是端茶送客的意思,老老實實的跟著兩個手裡拿著賞賜的侍女各自去了福晉指的院子裡。

李氏,不,李格格,李格格所在的素春院離著福晉的主院和四貝勒爺胤禛所在的前院都有一定的距離,雖然說素春院內裡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隻一點,距離,就給李格格暗裡使了不少絆子。

而宋白青的明然院位置好不說,院內還有棵石榴樹,石榴多子,福晉將明然院給了宋白青可見心裡也是滿意的。

宋白青打量著院內,見這裡麵雖然和華貴比不上,但也算是清雅,便滿意了許多,見了院裡早早就等著她的四個奴才,使了個眼色。

一個看上去十五六,年紀不算大,穿著灰藍色直筒旗袍的侍女見了新來的主子使眼色,便機靈的湊上前,雙手接過了福晉賞的細綢頭麵。

宋白青對著福晉身邊的侍女不敢小覷,給足了打賞的銀子,而後又嘴上感謝了福晉幾句表示自己絕對老實,這才讓那機靈的侍女送走了福晉身邊的這位侍女。

等著外人走了,宋白青這才擺出了主子的威嚴,坐在主屋內的美人榻上,讓下麵幾個人介紹介紹自己。

“都叫什麼名兒,以前都在哪做活,有冇有什麼擅長的,自己說說吧。”宋白青將自己剛剛達成獲取福晉好感得到的任務獎勵通過茶水吃了下去,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茶杯。

“奴婢琥珀,今年十五歲,從前是在繡房裡做事的,後來被調來了明然院伺候格格,奴婢擅長裁衣刺繡,從小就是學這個的,格格若有想做的衣服,奴婢兩三日便能做出來。”琥珀機靈,頭一個站了出來。

另外幾人見狀也有些心急,畢竟他們也都是使了銀子才得了訊息,知道福晉打算把得她青睞的格格安排到明然院,這才花了錢求了人過來的,既然過來了肯定要讓自己得用纔是。

不過哪怕再急幾人也是階級分明。

緊跟著琥珀開口的便是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太監,瞧著一副笑麵,讓人見了心生幾分親近。

“奴才安順,格格叫奴才小安子就是,奴才今年二十四歲,以前是在膳房做事的,手藝跟大師傅們是比不了,但若是燉個湯湯水水,做些簡單的炒菜,那是再簡單不過的。”安順說著,還將自己身後的小太監推了出來。

那小太監也是機靈,見安順推了他一把,便乾脆利落的介紹起了自己。

“奴才小於子,從前在花草房做事,今年十九歲,擅長打理花草。”小於子是個不大會說好聽話的人,所以說的也是最少的,但是宋白青卻冇忽略小於子,對著小於子滿意點頭後看向了最後一個侍女。

那侍女不急不忙的行禮,而後溫聲說:“格格安好,奴婢瑪瑙,從前是伺候宮裡太妃的,後來太妃去了,奴婢被送回了內務府,又被送進了四貝勒爺府裡,如今二十歲,梳妝打扮,醫理藥膳,奴婢都略有涉獵。”

宋白青有些感興趣,“瑪瑙,瞧著是個穩重的,你說你會梳妝打扮我明白,這醫理藥膳是從哪學的?”

瑪瑙低頭恭敬道:“回格格的話,奴婢伺候的太妃娘娘從前身邊的嬤嬤便會些調理的法子,奴婢認了嬤嬤做義母,這才學得一二,後來因著太妃娘娘年紀大了,身邊便常備著醫女,奴婢常常送些吃食用品過去,久而久之便也被教了些醫理,跟太醫院的大人們是比不得的。”

宋白青點點頭,她猶豫了片刻,而後伸手指了指安順和瑪瑙,“你們兩個以後就是管著下麪人的大宮女大太監,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們心裡有個數,日後若是我能生個一兒半女提提位置,琥珀便提上來做大宮女,如今便拿著大宮女的份例,缺了少了的我便貼補些,小於子日後便跑跑腿,咱們院裡這石榴樹你平時也多注意些,石榴多子,可不能讓它出事,平日裡便跑跑腿,打聽打聽訊息,得了什麼訊息便過來和我說一聲。”

說完了對幾人的安排,宋白青又敲打道:“我院裡的人在外麵少說話多做事,有功必賞,有錯必罰。”

宋白青說著,就將早早備好的荷包拿了出來,安了安下麪人的心,“日後我們主仆一心,日子定然越過越好,如今我手頭銀子也不多,這些個銀子便讓你們自己留著,等日後我好了,你們也差不了。”

下麵的奴才自然是恭恭敬敬的接過了荷包,而後安心去做事,直到後來私下打開荷包才發現宋白青的大方,一個荷包裡竟然放了五兩銀子,這也讓下麵的人更是忠心。

兩個太監裡小於子去了膳房取晚膳,安順則是和瑪瑙琥珀一同在屋內聽著陸白芷的安排。

“琥珀一會兒拿著福晉賞的料子去做兩身衣裳,你日後就管著我屋裡的箱籠首飾,記好了帳,缺了什麼少了什麼都要告訴我,萬萬不能瞞著。”宋白青見琥珀應了後,又對著瑪瑙說:“你日後十日查一次屋裡麵,看看有冇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箱籠裡的衣裳首飾也都要查,庫房一月查一次,如果有就悄悄地,全都放到一處,到時候能銷燬的全都銷燬,不能銷燬的全都記好賬單獨放到一邊。”

瑪瑙聽了這話就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是個心裡有成算的,心裡自然是牢牢記著不敢忘了這事兒。

宋白青見兩個身旁伺候的宮女都有事兒做了,也冇忽略安順。

“安順你就管著我日後的庫房,上麵爺和福晉賞了什麼都要好好記著,日後走禮也都要記好帳,和琥珀一樣,丟了什麼都要及時和我說,除了我親自對你說讓誰進庫房,旁的人一概不許進,出了事我就找你,知道了嗎?”宋白青問。

安順連聲應是,就差指天發誓自己絕對忠心耿耿了。

宋白青說完之後,纔想起來一件事,“你們幾個認不認字?若是記賬可能記清楚?”

琥珀和安順是不認字的,畢竟前朝亡於太監手裡,因著這個原因,本朝是不許太監宮女識字的。

瑪瑙倒是因著和醫女還有自己的義母學習認得幾個字,但也不算多。

見下麵的幾個人都不說話,宋白青無奈的搖頭,而後對著坐立難安的幾人說:“不認字是不行的,再怎麼也要會記賬啊,罷了,這段時日便由我親自來吧,等之後安順使錢找人做幾個印章,簪子布匹這些上麵會賞的,也不用多貴的材料,能用的住就成,這事兒你看著辦。”

宋白青也不打算樣樣都說到了,畢竟下麪人做事全都她考慮她還當什麼主子啊。

安順心裡已經有了盤算,應話的時候自然格外響亮。

要知道,這可是主子交給他的第一件事,他肯定是要辦的漂漂亮亮的。

宋白青知道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但是當前她也冇什麼辦法,隻能等之後抽空再找機會教一教身邊這些人了。

因著清朝如今都是兩頓飯,所以哪怕是身為半個主子的宋白青也隻能讓人去拿盤糕點。

吃過糕點墊了肚子後宋白青便躺在榻上小睡了片刻,等再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晚膳時了。

因著宋白青和李格格如今都是初來乍到,所以膳房還不敢得罪兩菜一湯都是好好做了送過去的,膳房甚至還額外送了兩盤糕點討好這兩位未來的主子。

宋白青被瑪瑙叫醒後便見到桌上擺著的飯菜和兩盤糕點有些驚訝。

“膳房這是還送了兩盤糕點過來?”宋白青問負責提膳的琥珀。

琥珀笑著解釋:“膳房那些人是擔心主子爺今晚過來呢,李格格那邊也是有的。”

宋白青瞭然,“爺是不是要去福晉那裡用膳?”

按照宋氏的記憶來說,這位四阿哥還是很敬重福晉的,哪怕不能正式留宿,但吃飯和蓋著被子純睡覺這些也是不少的。

琥珀點頭道:“是呢,主子爺一向重規矩,晚膳除了前院,便就是福晉院裡了,不過如今格格和李格格入府,未來想必爺也會過來留膳。”

宋白青不置可否,隻是簡單吃了些飯,而後便繼續回了美人塌上,拿著繡棚繡起了荷包。

既然要討好福晉,那就不是一時之功,自然是要貼心,長久的在一旁隱晦的討好。

琥珀和瑪瑙都坐在一旁幫著宋白青分繡線,琥珀活潑些,經常說些趣事逗宋白青開心,瑪瑙穩重,手頭的活做的又快又好。

宋白青拿著繡棚簡單修了個形狀,而後才慢慢的細緻的去繡出細節。

宋白青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學的自然也是京繡,雖說和那些刺繡大家比不上,但是繡出來的荷包也是好看的緊。

琥珀在一旁越看越不對勁,看了好一會兒才猶豫開口:“格格這荷包是繡給主子爺的嗎?”

宋白青用剪刀輕輕剪斷繡線,而後揉著眼睛說:“我算是哪個牌麵上的人呀,就算是繡了,爺怕是也不會用,這是繡給福晉的,也不知道福晉喜歡什麼,便繡些如意紋。”

瑪瑙點點頭,肯定道:“確實,主子爺身上的衣物自然是由福晉準備,格格給福晉繡香囊也是聊表心意。”瑪瑙先是肯定了一番,而後又委婉道:“不過若是繡個荷包,做個腰帶,這倒也不妨事。”

宋白青點點頭,也冇說話,而是將繡棚收了起來,剛打算吃塊糕點就見到站在門口不知道來了多久的胤禛。

宋白青不知道胤禛是什麼時候來的,也看不出他的情緒,隻能慌忙行禮。

“奴婢給爺請安。”宋白青忐忑不安的蹲下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