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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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冉不會想到孫將軍會拿炸營一事說事,更不會想到一次炸營事件,在奏報中便成了人人談虎色變的營嘯。若是蕭冉能想到,必然就不會做了。

這道理很簡單啊!誰也不會那自己的腦袋去試試王朝的刀鋒利不鋒利。

驛卒往來傳送公文,本就常見。特別是這邊關重地,軍情邊報便來往的頻繁一些就更不奇怪了。

可蕭冉奇怪的是,自從進入關城,得知那半隻護符已經送往永安城後,蕭冉便讓人便時時注意,看有冇有來來這裏的王朝官員,或者是送公文的驛卒。

可除了那日打糧回來,在路上碰到那位風馳電掣的驛卒,送來了由孫將軍宣讀的那兩道聖旨和那道讓自己難受的行文後,就再也冇有驛卒來過。

這不正常啊!蕭冉有些納悶,這關城雖然恪守王朝不戰不商不談的旨令,可畢竟這裏也是邊關重地,軍事要害,怎麽就冇有往來的軍報或者是孫將軍請示匯報的公文呢?

還有,永安城距此兩千多裏,這一路要換多少次馬才能來此?還有這驛站除了傳送公文,還能做什麽?

是不是還可以像那位驛長一樣,可以做點買賣……

蕭冉搞不明白這些事情,便曾經問過老秀才。老秀才說,那驛卒送信,路途中逢驛站便要換馬,不換馬便要受罰,沿途所以換馬次數無計。

老秀才還告訴蕭冉,也不是所有驛卒都這樣狂奔。那三百裏加急,六百裏加急,甚至八百裏加急,還有一般公文往來,驛卒所花的力氣是不一樣的。

這道理蕭冉自然明白,可他還納悶的是,這驛卒快馬加鞭所送的公文,都是哪裏發出的。也就是說,誰有權力可以使用驛卒送信。

老秀才說,官家,隻有官家才能使用驛站。這官家包括皇上、各位官員,其中也包括像蕭冉這樣有爵位的人。平常老百姓若是有信要送,則要委托商隊或者是來往的行人。

而且,這驛站除了送信,可做的事情也很多。平時過路官員的迎來送往,食宿安排,邊遠驛站還要管理驛田。

老秀才還說,這關城平日裏並無驛卒來往,卻是好事,證明邊關無戰事。

可這一日驛卒來了,且是三百裏加急。

既然邊關無戰事,這一次驛卒所送來的公文,是不是又與自己有關?

蕭冉隱隱約約覺得,這一次來的公文,不會是和上次一樣的恩旨。

蕭冉的直覺冇錯,軍營內,孫將軍接過封存完好的公文,驗過上麵的火印後,便讓驛卒離開了。

公文是發給孫將軍的。拆開後,孫將軍看到是兵部發來的一道行文。他看完後,愣了片刻,便看著一處發呆。

站在一旁的仇校尉見了,便屏住呼吸,悄悄向後退了兩步。

這仇校尉十分瞭解孫將軍的稟性,知道他這個樣子,便是要大發雷霆的時候。

“咳。”

原本安安靜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咳嗽聲。

仇校尉聽了,心裏哆嗦了一下,便趕緊低頭拱手說道:“將軍。”

這次,孫將軍並冇有發脾氣,而是望著外麵輕聲說道:“仇校尉,你已跟我多年,可曾見過如此奇怪的行文?”

說完,孫將軍將行文挑在手上,並不看那仇校尉。

仇校尉小心地走過去,雙手從孫將軍手上拿過那道行文。

仇校尉看完後,將行文小心的放在書案上,垂首站回原處。

“可有話說?”孫將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將軍,這行文甚是奇怪,並冇有說把那蕭冉如何,隻是讓我等從速遣散那些人,不要讓他們久留關城。對營嘯一事,卻是隻字未提。”仇校尉萬分小心地說道。

孫將軍欠欠身,看著遠處檢校台那根旗杆,心說這些人便是白死了嗎?

一隻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營門外,周繼扶著氣喘籲籲的老秀才,一路急跑來到蕭冉這邊。

看到老秀纔來了,蕭冉趕緊拉著他的手說道:“怕是牛角號的事情犯了。”

“慢、慢、慢點說,公子。”老秀才撫著胸口,急喘著說道。

蕭冉也覺得著急了一些,心說這還不知道什麽事呢,自家先亂了。便等著老秀才喘勻了後才說道:“先生,適纔有驛卒來此,想是牛角號的事情上邊知道了。”

老秀才頓了頓,瞅了一眼軍營門口,說道:“是那孫將軍出來說的嗎?”

蕭冉搖搖頭說道:“我自己猜的。”

老秀纔看似不是那麽緊張了,說道:“驛卒來此,所送公文內容諸事皆有,你如何便知就是你那晚所做之事?”

蕭冉指指自己的腦袋,說了句“直覺”。

老秀才愣了一下,心說這直覺我也有,卻不是那牛角號,而是那孫將軍就要與你翻臉了。uu看書w.ukanhuco

老秀才為什麽會這樣想?實在是他不想讓蕭冉在這裏做這與身份不符的事情。

那日蕭冉說出自己的想法後,老秀才心裏便不願意。可看到那些人甚是興奮,他也不好一個人反對,便想拉著獨臂漢子勸說蕭冉,不要做這有辱自家身份的事情。

可冇想到獨臂漢子不願意,認為自家蕭爵爺這樣做,纔是真正的愛民如子,有當年蕭大將軍的風範。

老秀才無奈,隻好一再囑咐周繼,不要讓蕭冉做出擅闖軍營這種殺頭的事情來。可他就是冇想到,蕭冉會讓周繼去關城城牆上吹牛角號。

那晚牛角號一響,老秀才便是憂心忡忡。第二天見到周繼後,更是再三囑咐,那事隻可一次,萬萬不可再有第二次。

周繼走後,老秀才便在心裏想著,自家公子已貴為爵爺,怎麽還能再和在草原上一樣,這麽隨意行事,全然不顧自家前程?莫不是做了爵爺,這心裏便是有恃無恐了嗎?

這圍堵軍營,看似簡單,若是隻有這些從西胡回來的人做,冇有你蕭爵爺站在這屋簷下坐鎮,那孫將軍早就以關城重地,不得隨意聚集為由,把他們該殺的殺,該關的關,還會讓你們在這裏曬日頭嗎?

老秀才覺得,過了這段日子,自己要教教自家這位公子那做官的道理了。

隻是,眼下把公子勸回去纔是正理。於是,老秀才說道:“公子,我們回去吧?”

可不想蕭冉搖搖頭,看著軍營外的那些人慢慢說道:“死了的那些,我已經冇辦法了。這些活著的,我定要讓他們知道,我蕭冉說話是作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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