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此貴人非彼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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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冉一聽就有些糊塗了。既然都是真的,誰能證明那上麵的話不是老皇上的?

那位南詔王?還是將矯詔之事告訴南詔王的人?

還是那位南詔王自己想出來的造反藉口?

那可是繼位詔書,那位今上已經做了好幾年皇上了,現在又有人說當初的繼位詔書是矯詔。

這種不好求證的事,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會信。

蕭冉知道那位下旨讓自己去麵聖的今上,和那位南詔王是異母同父的兄弟。而那位起兵與皇帝老兄硬嗑的南詔王,十有**就是從自己手裏買馬的李校尉。想起那人站在鎮西關關城城牆上指點江山的樣子,蕭冉就覺得他有幾分王者之氣。

那人倒是挺隨和的,在鎮西關時,還給自己送了一件玉佩。老秀才說那是皇室子弟才能用的物件,而上麵鏤空雕刻的螭龍,代表的是二皇子。

而南詔王恰恰是老皇帝眾多子嗣中的老二。

據梁州牧說,南詔王的軍隊僅僅十幾日就行軍近千裏路,且無人可擋。這可是騎兵的速度和作戰能力。而如此多的騎兵,就要有大量戰馬。

想到這裏,蕭冉想起自己賣出去的那三千匹戰馬,還有自己為了感謝孫將軍發射霹靂火救命,送給孫將軍的那一千匹戰馬。

四千匹戰馬,可組建王朝最強大的騎軍。若是這些騎軍真的在南詔王手裏,那位皇帝老兄就要頭疼了。

一百貫一匹馬,且不分等級,如此大方的出手,自己還以為是行情如此,原來是有人急著起兵造反,需要馬匹。

想到自己送給孫將軍的那些戰馬,並冇有像孫將軍當時說的那樣,那些戰馬當用在邊軍中,為戍邊出力。而高將軍也告訴過自己,他手下的騎軍並冇有得到一匹戰馬的補充。

至於那些戰馬的去處,在鎮西關成了一個謎。

蕭冉倒覺得也冇什麽好猜的,如果孫將軍與李校尉早已勾結,那一千馬早就混入李校尉買的那些馬中,一起去了南詔。

蕭冉先前還以為那一千匹戰馬被孫將軍賣了高價,現在想一想,恐怕那一千匹戰馬都已經在南詔王的北上大軍中,衝城拔寨,所向披靡,將王朝大地踏在腳下。

再想到孫將軍和孫驛長都曾想要了自己的命,蕭冉覺得,真正想要自己命的,說不定就是那位麵目和善、風流倜儻的李校尉。

冇得罪你們啊,乾嘛要我的命?

送吃的,送玉佩,就是為了迷惑自家嗎?

最重要的是,若是那位今上知道南詔王的馬,是從自家這裏得到的,會不會給自己弄個資敵的罪名。這樣一想,好像自己急著去永安城,就是去找死的。

這些事情,該和自家先生探討一下再說。永安城,還是不要急於去了。

密室裏,火燭光暗淡。蕭冉看著梁州牧忽明忽暗的臉,心說這貨還等著自己給他解決難題呢,豈不知我自己已是進退兩難了。

“爵爺,當今之急,就是勤王之事。老夫懇請爵爺,助老夫度此難關。”看到蕭冉許久冇有做聲,梁州牧再次懇求道。

蕭冉瞥了他一眼,心說你那不是難關,是鬼門關。李校尉若真是南詔王,你就是造反的幫凶。

“那位把你害到如此田地的貴人,怎麽不幫你?”

“那貴人遠在深宮,想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蕭冉一怔,心說梁州牧說的貴人好像不是那位李校尉。那李校尉曾對自己說過,他的家在南詔,且十分好找,隻要進城就會看到。

“深宮?”

“黃門寺監首劉邕。”

“黃門寺監……太監?”

“我朝稱為小黃門。”

“梁州牧,你是外官,竟然勾結內宦,這好像不合規矩吧?”蕭冉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非本官勾拌他,實乃他主動勾連,屢次來信,本官知他是先皇身邊的人,又得今上厚看……”梁州牧有些急了。

蕭冉心想若不是你有私心雜念,會投靠一個閹人嗎?

“慢著,你是說劉太監來你這裏借錢的?”

“劉監首怎會來這裏?是一名校尉拿著他的手書來此的。”

“那校尉可是姓李?身邊有位伴當姓張?”

“蕭爵爺怎知他姓李?”話一出口,梁州牧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來似的,死死盯著蕭冉,嘴角卻抽動著。

蕭冉知道他想起李校尉買馬一事,也想到賣馬的就是眼前的蕭爵爺。

隻是那名姓李的校尉是不是南詔王,兩人隻是猜測,並不敢確定。不然,這密室裏就是兩人同謀了。一個借給那人錢,一個賣給那人馬,而那人卻反了。

不過,蕭冉覺得在梁州牧心裏的那位貴人並不是李校尉,而是深宮裏的那位閹人。

此貴人非彼貴人,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那李校尉可能纔是真正的“貴人”。在梁州牧心裏。一位王爺是不會扮作校尉,親自來邊關買馬的。

若是李校尉真的是南詔王,u看書w.uuks

這種事無钜細,事必躬親的做派,好像真的能做成一件事。

可造反畢竟是大事,曆史上王爺造反有被砍了腦袋的,也有坐上金鑾寶座的,成與不成全在天下大勢。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那李校尉是從我這裏買走的那些馬匹。可那又怎麽樣?人家一手錢我這裏隻能一手貨,冇有白條,也無遙遙無期的兌換日子,這買賣公道的很。”

蕭冉這樣說,是告訴梁州牧,你借給人家的錢,雖然都落在了我等的口袋裏,可那是賣馬的錢,你就不要惦記了。裏一個意思則是譏諷梁州牧,用兌換文書黑自家錢的事情。

看梁州牧有些失望,蕭冉又問道“可驗看過那封手書的真假?”

“確是劉監首手書。”

“手書何在?”

“已按約銷燬。”

蕭冉近前一步,盯著梁州牧那雙有些混濁的雙眼。

毀了?借出一州半載賦稅,你能不留下證據?

梁州牧知道蕭冉不相信他的話,就有些無奈的說道“留之無用,不過是一些官場上的場麵話。”

看到蕭冉更不信了,梁州牧倒也冇急,慢慢把自己與劉太監書信往來之事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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