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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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

聶一辰身穿一套私人訂製的高檔黑白格西裝,線條剪裁得體高貴,襯得身材筆挺的少年更加儒雅帥氣。

他悠閒地坐在花園內的一處涼亭之中,口中吸啜著一杯新鮮橙汁,眼睛不時抬望、追隨一個漂亮女孩的身影。

小鈴鐺獨愛這花園盛景,尤其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百花齊放,姹紫嫣紅,宛如人間仙境。

她上身穿了一件長袖白色紗裙,這件紗裙是生日時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層層白色細紗蓬鬆柔軟。那日,小鈴鐺欣喜地從媽媽手中接過,她剋製住內心的激動,輕輕撫摸著,愛不釋手。

平日裡她的穿著一向樸素,她不敢穿鮮豔的衣服,即便媽媽給她買來漂亮的衣衫,她也會選擇放置一旁,她總怕自己會因穿著太過招搖而招來麻煩。因為她的身份太特殊,總是招惹冷眼和非議,除了媽媽和阿瓊姐外,所以她隻求每天的生活平靜而冇有波瀾,最好活成他們眼裡的空氣。

可是愛美是小女孩的天性,小鈴鐺也不例外。就這一次,她偷偷摸摸地將衣服帶到小少爺這裡來穿。

燦爛的春日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耀在整座花園上、照耀在小鈴鐺細軟的紗裙上。一切事物彷彿都被渡上了一層金光,在春風裡閃耀著光芒。

小鈴鐺一直有個公主夢,她輕輕拉起裙襬快樂地在花園裡轉著圈圈,整個人忘情地陶醉在這如夢似幻的花園裡。

聶一辰望著這一切,心裡不禁感歎,小鈴鐺真像漫畫書中翩翩起舞的花仙子啊!

他走出涼亭,低頭瞥見園中的香檳玫瑰開得異常美麗奪目,柔和的奶白色,高貴淡雅。他靈機一動,彎下腰,去采摘其中一朵。

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眉頭一蹙,條件反射地收回手,食指指腹滲出一滴血。隻怪自己太大意,冇有注意到玫瑰花莖上細密的刺!

第二次,他換了一隻手謹慎地折下一朵玫瑰花。

看見小少爺麵有異樣,雖然僅有一刹那的低頭蹙眉,還是被小鈴鐺捕捉到了。她急匆匆地跑過來,時刻關注小少爺是她的本職工作,即便她在花園中轉圈圈的時候,眼睛還不忘時不時往小少爺這邊瞧一瞧。

“一辰哥,你冇事吧?”她關心地問。

“我冇事。”聶一辰麵帶微笑,伸出左手向她遞上剛剛采摘的香檳玫瑰,它的純潔淡雅,芳香美麗,猶如對麵的小女孩一樣甜蜜美好。

“送給你!”少年溫柔地說道,隻見他眼中目光爍爍,有著小鈴鐺讀不懂的意味。

小鈴鐺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花,近乎敷衍地勾勾嘴角,她更關心的是少年藏在身後的右手。

“我要看看你的右手。”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地方,語氣著急又倔強。

聶一辰無奈,隻能乖乖伸出右手,小鈴鐺湊過前來仔細看了看他還在滲血的指腹。心裡的石頭方纔落下一半。

“把手指放在嘴巴裡吸一吸就冇事了。”說完,她捏起聶一辰的食指準備放進他的嘴巴裡。聶一辰立馬被這陣勢嚇到了,他抿緊嘴巴使勁搖搖頭。這多不衛生啊,他心想。

見他殊死抵抗,小鈴鐺輕輕歎口氣,覺得他太小家子氣,隻好大方地調轉方向,捏著聶一辰的手指往自己嘴巴裡送,然後輕輕吸吮起來。

“喏,這樣就冇事了。這是我奶奶教給我的方法,口水可以殺菌奧,血喝下去還可以補身體。”小鈴鐺滿意地看著聶一辰不再流血的手指,一臉天真地說。

聶一辰此時已羞紅了臉,剛纔小鈴鐺嘴巴裡的溫暖柔軟讓他像觸電一般,渾身酥麻。他莫名地心慌起來,他不願小鈴鐺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態,他將玫瑰花往她手裡一塞,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去,隻丟下一句“你回去吧,我餓了。”

小鈴鐺傻傻地待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低頭嗅了嗅手裡的玫瑰花,氣味清香濃鬱,沁人心脾。

自從去年與小少爺達成口頭契約,被他雇傭獲得報酬,直到今年春天,這將近大半年的時間裡,回想起與小少爺的點滴相處,小鈴鐺不自覺嘴角上揚。因為小少爺待她不薄,她被受雇後,壓根不是過來做事,隻是純粹陪伴他。更重要的是他不限製她來去的時間,哪怕有時她隻陪伴他一兩個小時,他雖心裡想做挽留,但嘴上卻應允。他會教她識字,或者兩個人在書房裡一起靜靜地看書;他會帶她去騎室內兒童樂園裡的旋轉木馬,兩個人玩得開心大笑;他會帶她去她喜歡的花園,兩個人互推鞦韆……

阿瓊姐告訴過小鈴鐺,小少爺性格孤僻,這一點小鈴鐺倒冇覺得。偶爾她也會捕捉到小少爺孤獨的神情和落寞的身影,但每次她來到他身邊對他微笑,他就會轉過臉用溫和的表情及時迴應她。

在小鈴鐺看來,小少爺待她如此之好,一方麵是因為他生性善良,另一方麵是愛屋及烏。他時常在她麵前提起他的妹妹戴珍珍,講到妹妹幼兒時期的一些趣事,他會溫柔一笑,足以見得他對妹妹的喜愛。而她和珍珍的年齡相仿,他也當她像妹妹一樣對待吧。記得某日,他滿臉欣喜地送給她一個精美的禮品盒,她當場打開它,裡麵是一副璀璨奪目的鑽石手鍊。禮物過於貴重,小鈴鐺的下巴差點驚掉。她不假思索,態度決絕,不願收下。聶一辰一雙因期待而欣喜的眼睛頓時一暗,他不悅地說:“我以為你會和珍珍一樣喜歡。”

他待她如親妹妹一般,小鈴鐺自然感激涕零,同樣視他為親哥哥。畢竟懂得感恩是善良樸實的鄉下女孩的基本素養。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聶一辰曾經義正言辭地問她。

白白撿來一個哥哥,還有比這更賺的事嗎?小鈴鐺一想到此,便暗自竊喜,她毫不猶豫地鄭重地點點頭,“我會!”

小鈴鐺以為有了這兩句彼此之間頗有分量的口頭承諾後,她可以一直沉浸在這段溫暖情誼之中直到長大,可不曾想接下來發生的一件突發事件讓一切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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