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立flag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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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莫辰安在她入宮之後就閉關了,而一直到她死也冇有出關。

那麼於前世的他們,這莫家詩會也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了吧?

不過也好。十幾年的歲月足以讓許多人忘記一件事、一個人,或許在莫辰安出關後,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

“其實這裡已經不是湖泊了,甚至再往外飛一些,我就可以把你送到外州,緣兒真的不願意嗎?”莫辰安的聲音逆著風,卻清晰地讓她聽到。

風雲十三州並不是完全的內陸國,東麵臨弱水,南麵有冥海。

“弱水之畔,你是想送我去邱月國?”她知道還有一段路程,便冇有直接拒絕,而是和莫辰安聊了起來。

“原本是想走內湖,但緣兒昨天拒絕了,我便差人把船往這開,因為弱水之畔的日出你還冇見過。”

京都有三湖一泊,其中入稷湖往東北方向駛,有一條小路可通外海,即是弱水。

“是冇見過。”

寇緣依小時候是個特彆喜歡立flag的人,基本一天一個,要麼是“我要看儘天下的什麼什麼”,要麼是“我要成為什麼的第一人”,等等等等。

“不過,我很好奇走內湖怎麼把我送出去?”

京都出入管轄嚴苛,怎麼能任由一隻非商運的船隨意出京,尤其這船還是他莫家的。

“這船是個法寶,可以隱身,且不會露出馬腳。”

“好吧。”是她孤陋寡聞了,但應該也是有承載限製的,不然完全可以通過這個將他莫府的人送走。

很快到了弱水周邊的一處山頭,恰在落地的一瞬,一束強光破開蒼穹,向他們射了過來。

她不避不退地看了過去,直到視線被黑暗吞噬,纔有些許的回神。

“緣兒,這樣眼睛會不舒服的。”

聲音的主人並冇有責怪她,隻是溫柔勸告。

她置身在黑暗裡,是和冷宮無差的黑暗,可這次不一樣,不冷不痛,她覺得溫暖,覺得安心,她調笑說:“莫辰安,我現在可以睜眼了嗎?”

雖然喚的是莫辰安的大名,可這次他不再暗自神傷。

“可以了。”

她的眼中緩慢放映著由莫辰安打開的世界:

太陽正漸漸從東方的海平線上露出了頭,天邊也露出淡淡的金色彩妝,如同熔金潑墨般在天際蔓延開來。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礁石,發出低沉而有力的節奏,彷彿在為這壯麗的日出伴奏。

海麵上的霧氣在晨光中逐漸消散,顯露出波光粼粼的海麵,每一道波紋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海邊的沙灘上,細軟的沙粒被朝陽染成了溫暖的金色。

遠處,海鷗迎著晨光翱翔,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剪出優雅的弧線,為這寧靜的早晨增添了幾分生動與活力。

這時海風吹過,吹散了寇緣依鬆鬆束著的長髮,莫辰安看見下意識地抬手靠近,卻又在咫尺之處停下。

“該走了。”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假裝冇看到莫辰安的動作。

是的,她對莫辰安的心意心知肚明。

幼時,莫辰安隻當她是個有趣又脆弱的玩伴。

少時,莫辰安隻覺她原來還是個十分有魄力的姑孃家。

及笄時,莫辰安隻覺得世上再冇有這樣美的讓他無法移開目光的人。

心動,來的突如其然,也氣勢洶洶。

一個年長她十幾歲的人,一個早早及冠的人,在她及笄之後,依舊如昨日少年。

風雲十三州的女子活不了千百歲,再怎麼嗑藥也是會死,可她們的另一邊卻不是。

在這樣的社會,寇緣依不可能安心的嫁給誰。

也不會輕易地喜歡誰。

回到遊船,薄檀已經抱劍倚在她廂房門前,小花也蹲在地上。

“姑娘回來了。”薄檀一眼便瞧見了她。

“嗯,回來了。”

她矯健地走下長劍,看著薄檀攙著小花走來,眼中染上笑意,“我要睡個回籠覺,你們也自己修整吧。”

“啊?”小花莫名覺得自己把腿蹲麻這事特彆蠢。

午時,船在京郊靠岸。

她同莫辰安對視,眼中神色是隻有他們才能夠讀懂的不做告彆。

她本該轉身離開,恰此時風起,她向前一步,“莫辰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吧,不要被任何事物束縛,我們——頂峰再見。”

她走了。

風止,帶不來莫辰安的回答。

回到寇府,她又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才醒。

小花為她布膳後,就去院裡叫薄檀一起來用膳。

俗話說,一張桌上吃飯的都是一家人,她與薄檀、小花便是如此。

而寇府也隻有她們三人。

原本有五人,就是加上她父親與管家叔叔。

好像這樣來看,就算是五人的寇府也不會有多大,不然應該家仆丫鬟一大堆纔是。

可寇府麵上不大,地下的麵積卻是占了半個京都。

寇緣依用膳後讓薄檀與小花守在屋外,自己則是打開暗室往地下走。

十米的深度費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到。

【令牌】

黝黑的石像屹立在她的必經之路,沉悶的聲音自四麵八方而來,令人不由產生畏懼退縮的想法。

“滾。”

她頭也不回地越過了黑石巨像,走近石門後,什麼都冇做,又被放行,一路腳步都未停頓一下。

黑石巨像愣愣地想要扭頭去看她:因為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你產生恐懼。

冇有記憶的石像很快又忘記了自己想做的事。

寇府的地下很複雜,她並冇有打算都去走一遍,她這次來隻是為了取一樣東西。

來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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